”再給你一次機會,我數到三,你轉身從那扇門走出去,上電梯,我們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。你如果再往前一步,就別怪我們的槍不留情面。”高個的那個說。
”好好。”約書亞放下手臂,垂著頭,嘆了口氣,”既然你們執意要這樣,那我也沒有辦法了。”
他慢慢往後退了幾步,一直保持著這種垂頭喪氣的姿勢。
”對,聽話,往後退,退回電梯裡去。”矮個保安朝他喊。
他忽然抬起眼睛,金色的眸子中閃過一道紅光,比血的顏色還要濃烈。
兩名持槍的保安立即毫無徵兆地飛了出去,重重撞在身後的合金門上,發出沉悶的巨響。
”艹,他是個什麼玩意兒?”面板黝黑的矮個保安揉著摔疼的屁股道。
”別廢話,快開槍!”
兩名保安還沒來得及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,就坐在地上朝他瘋狂開槍。約書亞也不躲避,直挺挺站在他們面前,當活靶子。
子彈就像長了眼一樣,完美避開他的輪廓,他的周圍彷彿密佈著強烈的磁場,所有子彈在接近他的剎那都會發生自動偏移。
冒著槍林彈雨,他慢慢向他們靠近。開口,用一種明顯不屬於他自己的聲音道:“你們這些尺度的破壞者,上善的汙點,宇宙的蛀蟲,同樣是死亡,為何不願接受我為你們提供的更體面的方式?”
這聲音有一種恐怖的力量,難以言喻,不可名狀,給他們帶來可怕的沖擊,如同千萬人同時發出怒吼和慘叫,天地聞之變色,百獸聞之膽寒。他明明連手都沒伸,卻如同隔山打牛一般將他們牢牢鉗制在牆上,動憚不得,五感消退,只剩下耳膜上針紮似的的疼。
聲音消失之後,他們耳內還一直嗡嗡作響,並因此難以保持平衡。
“我艹,剛才那是什麼聲音?”高個子趕緊摸了摸耳朵的位置,確認它還在那裡。
“不知道。這聲音太可怕了,比指甲刮黑板還叫我難受!”
盡管如此,他們還是憑藉著僱傭兵優越的身體素質,搖搖晃晃地站起來。
他們的彈匣已經打空,於是順手把槍支丟在地上,各自從防彈背心的口袋裡抽出軍刀。
“就運算元彈遇見你會拐彎,我的刀可不會。”矮個子保安道。
他們擺開架勢,從兩邊向他發起進攻。
有齒輪刺青的那個從左邊殺來,約書亞以手招架,軍刀停留在離他眼球還有五公分的地方,面板黝黑的那個又趁勢從右邊撲來,瞅準他無法防護到的後腰,約書亞一個轉身,剛好叫他撲了個空。左邊那個再次發動攻勢,接連使出一套毫無破綻的格鬥術,刀鋒破空處,發出金屬的嗡鳴,同時右邊的那個也頻頻發難,軍刀以各種刁鑽的角度向他刺來。約書亞的動作被他們牽制,疲於防守,漸漸被動。
正當他的左右手都死死架住從兩方刺來的鋒利軍刀時,忽覺大腿上一熱,低頭一看,只見面板黝黑的矮個僱傭兵另一隻手上不知何時竟又多了一把匕首。他看到鮮血從傷口汩汩湧出,不覺眼前一黑,腳下一軟,整個人坐了下去。
“哈,原來你流的也是血啊!”
“不然呢?”約書亞努力剋制住聲音的顫抖,捂著傷處坐在地上,表情扭曲而痛苦。
“還以為怪物的血都是藍色的。”那高個子道,同時用腳狠狠踢了他一下。
“怎麼?站不起來了?”
“血……”約書亞面色慘白,感覺馬上就要吐了。
“暈血了?剛才你不是很能麼?還什麼宇宙的蛀蟲、汙點什麼的,這會兒怎麼沒聲了?”
兩名保安見他已無力反擊,便有所鬆懈,各自回頭撿起自己的槍,更換彈匣。
約書亞以手撐地,緩緩地站起來。
“艹,他又站起來了。”面板黝黑的那個保安用手肘猛捅自己的夥伴。
“我不是暈血,我只是覺得那場面,不太整潔。”他慢悠悠地說,臉上綻開一個笑容。這個笑容陰森至極,彷彿是畫在他臉上的,嘴角的面板掀起,露出肉紅色的牙齦,眼睛卻並沒有在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