約書亞面無表情地點點頭。
“呵,看不出來,你小子還挺愛出風頭?”
約書亞撥了撥黑發,雲淡風輕地說:“也不是,就是看不慣有人不講理。”
他起身準備離開酒館,酒保從後面叫住他:“出去走後門,盡量朝大路上走,小心建築物死角。”
“好的,謝謝你。”
約書亞在他的目送中走向後門。但就在他即將推門而出的前一刻,一群酒客一擁而入,酒保立刻就忙碌起來,約書亞便又趁機混在人群當中,偷偷繞回前門。
外面很黑,旁邊就是大樓的垃圾房,兩棟高樓間形成一條狹窄的小巷,幾只垃圾桶橫七豎八地杵在路中央,十分不好走,氣味也十分惡心,可他偏偏就選擇從這裡穿過去。
一隻垃圾箱忽然動了一下,將他面前的路完全堵死。黑暗中傳來咔擦一聲,亮起一簇淡藍色的火苗。
火光照亮了一張男人的臉,正是剛才在酒館裡與自己發生摩擦的那個。他斜倚著垃圾箱點起一支煙,在繚繞的煙霧中,眯眼盯著他。
“喲喲喲,看看是誰出來了?這不是那個路見不平的小英雄嗎?”
男人拖著他的“鐵蹄”沉重地朝約書亞走來。他往後退了退,眼神不安地掃向兩旁。
“怎麼?灌幾杯黃湯就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?過來,讓你爹我好好教訓教訓你,看看是你的腦袋硬還是你爹我卵蛋硬!”
約書亞的手心在冒汗,他反手蹭在褲子上。
一隻女人的手像蜘蛛一樣從背後爬上他的肩膀,一股帶著酒味的氣息噴在他的脖子上。約書亞急忙回頭,看見那個捱打的女人就站在自己身後,臉上還印著手印,嘴角的口紅像潦草的兒童畫。
“我男人打我,關你什麼事?是不是缺少媽媽管教?還是你媽媽連找男人的本事都沒有?”
他們兩人一點點將他逼入死角。
篤篤篤,寂靜的四周忽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。兩個蒙面人分別從小巷兩頭飛奔進來,迅速從背後敲暈那對男女,然後拉著約書亞就往外跑。
其中一個明顯有些瘸,但即便是這樣瘸著,他跑步的速度仍舊超過大多數缺乏鍛煉的年輕人。
他們一直跑到巷口,這才停下來喘氣。
一個蒙面人彎腰撐著膝蓋,兜帽滑下來,露出他白金色的頭發。
“要是剛才我們來遲一步,你可能真的會被打死知道嗎?”
“其實我不需要你們幫忙。”約書亞面無表情地說。
他回頭看了看巷子裡那對男女,他們正試圖從地上爬起來,被酒精醃入味的大腦協調不了四肢,每一個動作都極度緩慢。
男人好不容易支撐起上半身,左腿跪著,右腿顫抖著發力,想要站起來。一束兇光迅速閃過約書亞的眼睛,幾乎就在同時,那男人腦袋上彷彿捱了一記悶棍,又重重趴回到地上。
可惜兩個蒙面人沒有看到這一幕。
“還不需要我們幫忙呢,你都快被他們逼到牆角了。對了,剛才你為什麼要假裝走到後門,結果卻又從前門出來?”
瘸腿的那個一把拉下臉上的面具,氣喘籲籲地道:“你真是讓我們一頓好找!每次好不容易找到你,才一眨眼功夫就跟丟。剛才我們從後門出來沒有看見你的影子,以為又跟丟了,急得繞著這兩棟大樓整整跑了一圈……”
藉著路燈的光線,約書亞看清了他的臉。那是一張他怎麼都不會認錯的臉。
他有著端方俊逸的五官,眉宇間透出一股高世之度,一雙棕目總是溫暖而哀傷,讓人情不自禁想要走進他的內心世界,兩片薄厚適中的嘴唇,他還記得親吻它們的滋味……
“崔斯坦。”他忍不住念出他的名字。
“你認得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