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它還在發光呢,就在這兒。”
小湯米指著他身上那件橙紅色背心的一個口袋,隔著布料,有什麼東西在隱隱發亮。
約書亞伸手從兜裡摸出一塊鴿血石,比乒乓球略小一點,邊緣環繞著如太陽一般的芒刺。
“怎麼會在這兒?”
這是他床頭櫃上報時鳥銜在口裡的那枚,一直以來他都把它當做時鐘,因為它的切割角度使它恰好能倒影出與“潘瑞戴斯之心”連通的時鐘鏡。
“你有那麼好的東西為什麼不早拿出來,害得我們黑燈瞎火走了那麼久。”娜塔莎埋怨道。
“我不知道它能夠發光……我甚至不知道我把這個帶在身上。”
“說不定是你早上出門急了,順手把它當手錶揣在兜裡。”
這倒有可能。
鴿血石仍在斷斷續續發散著微弱的光,像搖曳的燭火,忽明忽暗,又像是某種警告,提醒他們此去的兇險。
約書亞用手指輕輕戳了一下冰冷的寶石,那石頭就像有生命似的忽然變亮。他將它託在手心,看它透過明暗,像一顆心髒那樣跳動。他將它舉過頭頂,用它不甚明亮的光線照亮下面的通道,可以看到,他們離地底已經不遠了。
有了光,便不再懼怕。
“我們走吧。”
又往下飛了幾百米,一行人全都平安落地。
這裡與他們想象的很不一樣。靡拉旱火山的底部和它山口外的荒原一樣空無一物,又或許都被隱藏在更為廣袤的黑暗中。
“頭兒,你確定是這條路嗎?”馬克懷疑地問。
“應該是這兒。”
“怎麼連一個靈魂也沒有?”
“你們看!”小湯米指指頭頂。
他們看到赫柏通天塔辦公室裡高懸在天花板上的“袖子”自火山岩壁中穿出,一直延伸向遠處看不見的地方。
“只要跟著這根管子走,就一定能到黑爾。”
“走吧,繼續走吧,一直走向死亡。”馬克喪氣地說。
“需要我提醒一下嗎,你早就死了。”
娜塔莎照著他的背心拍了重重一巴掌,要他打起精神。然而馬克只是短暫地挺直一下腰桿,又恢複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樣。
“那就走向毀滅吧!”
一行人繼續在黑暗中前行。這裡的路十分不平坦,娜塔莎幹脆脫掉高跟鞋提在手上赤腳走路。
小湯米忽然神秘兮兮地靠近約書亞,伸手緊緊拉住他的衣擺。
“師父,你聽到了嗎?”
“什麼?”
“這裡有東西!”
呼——一陣呼嘯劃過耳旁,像風,又像某種野獸的低吟。
這次約書亞、馬克和娜塔莎都聽見了,他們四人迅速圍成一圈,背靠背站在一起。
“那是什麼聲音?獵魂獸嗎?”馬克一邊哆嗦,一邊捏緊自己的揹包。
“噓!你不知道獵魂獸會根據聲音定位獵物嗎?”娜塔莎壓低聲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