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執信換了便服,不過眼底還是泛著疲憊。
“伯父……”
喬檸站在一旁喊了聲:“風叔叔。”
風執信勉力笑了笑,走前幾步,拍了拍風嫣的肩。
風嫣垂下眼眸說:“您進去吧,她還在裡面。”
“嫣兒,你放心,這件事,伯父會給你一個交代,也會……給你父母一個交代。”
還有,給他自己一個交代。
風執信讓扶他過來的管家留在門外,自己站了一會兒才推門進去。
陳敏鳶看到他時愣了一下,隨後溫和地笑了一下:“原來沒有我你也能把自己的領子整理好啊。”
陳敏鳶的目光落在他的頸部。
風執信的腳步微頓,然後走了過去。
“這裡過得怎麼樣?”風執信的語氣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起伏,還是一副儒雅模樣,就如陳敏鳶從未變過的溫婉柔和。
陳敏鳶:“還行,至少現在我還頂著風家的名號,沒人敢為難我。”
她沒有絲毫顧忌就說出了自己現在唯一的倚仗。
“我聽說陳保中來找你了?”風執信點點頭換了個話題。
“是。不過我懶得見他。”
“剛才嫣兒和你說了什麼?”
陳敏鳶看著風執信,扯了下嘴角,說:“她問我,我有沒有後悔。”
風執信:“你回答說不管有沒有後悔,如果再來一次,你還會做同樣的選擇?”
陳敏鳶微愣,臉上溫婉的面具總算鬆動了。
“沒想到,這麼多年,還是你瞭解我。”
風執信說:“從你嫁給我開始,你就一直是這樣,把風家的一切處理得井井有條,從來沒有犯過一絲錯誤。可是——”
“儘管過了二十多年,我還是對你當初的明豔張揚記憶猶新。”
風執信像是沒看到陳敏鳶眼底的訝異。
“那時候的你,和現在的嫣兒,很像。”
陳敏鳶好像意識到了什麼,眼中滿是不敢相信,“你……你不會……”
風執信苦笑:“我以為,你總有一天會放下,沒想到你會一直記著,記了這麼久。”
陳敏鳶已經笑不出來了:“為什麼?你不是為了給你弟弟收拾爛攤子才娶我的嗎?”
“是我錯了。”
風執信自從在醫院醒來和來這裡的路上就一直在想,如果他能早一點把他的心事說出來,這些事情是不是就能在二十多年前就拐個彎了呢?
風執信的眼睛一直不離陳敏鳶:“那一年,家裡的宴會,你第一眼就看到了執禮,我第一眼卻看到了你。”
陳敏鳶雖然彎著唇卻看不出一絲笑意,眼角微透著赤紅。
“你知道我這些年都做了什麼嗎?”陳敏鳶死死地盯著面前這個和她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丈夫。
風執信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