鬱琳離開後風嫣還沒回來,喬檸一個人坐在不大不小的休息室裡,還挺空蕩的。
剛才鬱琳一提《劍鋒》她就想起來了。
五年前,她收到的私信。
她除了發歌幾乎很少登入賬號,但那一回就是這麼巧,她隨手翻開就看到了一個粉絲的私信。
那時候的她已經大致布完了應對未來的局,看到那些雜亂近乎發洩的語言,說不清滋味兒。
境遇相似的人總是更能理解對方。
上輩子的她,三十年的生活卻只能看到一片狼藉。那些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壓抑得她直喘不過氣。
破敗的身體,麻木的精神,若非,若非因為喬榛她心有不甘,她早該伴隨著那些恩恩怨怨葬身在火海,連著靈魂都被燒滅了。
不過,和鬱琳不同的是,她甚至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,就這樣壓抑而麻木得一步步走到那種絕境。
喬檸不是爛好心的人,但鬱琳卻是那麼恰巧就觸動了她久無波瀾的心絃。
她連夜寫出了《劍鋒》的詞曲,沒有精雕細琢,就那樣一氣呵成,抱著把吉他粗粗製作完成就把音源發過去了。
之後的事她也沒有再管了。索性,選擇走什麼路只能由自己決定。
喬檸沒想到她會這麼巧在這裡碰上鬱琳。
看來,當年的鬱琳做了個清醒而正確的選擇。
不過,每次想到以前的事總會讓她不太痛快。
喬檸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休息室裡,想去拿水,可手伸到一半她就停住了。
似是怔愣般的,她看著自己的手,定定得盯著,不知道看到了什麼,眼底忽然便劃過了一抹令人心顫的清緒。
喬檸猛得把手收回,不再用眼睛去看,快速起身走到窗邊,推開窗,像是剛才被什麼扼住了喉嚨一般,呼吸的頻率有些急促。
就這麼站了好幾分鐘她才轉身靠在牆面上,下顎微抬盯著某處虛無。
半晌,喬檸動了動因為剛才在窗臺上撐出了紅痕的手,拿出了一個小巧的狗狗吊墜。
這是她生日時喬榛送她的,又蠢又可愛,喬檸一直隨身帶著。
此時,這個吊墜發在掌心還能感覺到她未散的體溫。
喬檸盯著它看了會兒,忽閉上了眼,後腦靠著牆,手指亦漸漸握緊,把狗狗揉進了掌心。
忽然,喬檸神色一凝,那些雜亂的情感已被悉數斂去。手上的動作比她的思緒還快,眨眼間她便已經鎖住了來人的喉嚨。
可待喬檸看清來人後卻啞了聲。
“……”喬檸抿了抿唇,“你還沒回去?”
說著她便欲把手拿下來,卻在半道被容非截住了。
容非笑著握住喬檸的手腕,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,“你的手怎麼又這麼涼?”
容非抬手輕撫了下喬檸的臉頰,感受到涼意後便蹙眉看了看大開的窗臺,一股接一股的冷風灌進來。
喬檸的視線在容非頸間的淺色紅痕處停留了片刻。
她垂了眸子,長長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清緒。
“剛才為什麼不攔著我?”她知道,容非剛才不可能沒有反應過來。
容非關了窗,看著喬檸彎了薄唇,“我不想攔。”
“這是蠢。”
“那就當我犯蠢,我也只願意對著喬喬犯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