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舒雅過世後是土葬的,喬家沒有管過後事,甚至夜裡連為她守靈的人都沒有,就是喬檸也是在人下葬後兩天才有人來接的。
墓地有些偏,周圍也沒有其他墓了,除了一棵葉子掉得差不多的老樹,就只有一個墳堆在那裡,孤零零的,看上去有些蕭瑟。
當初喬檸就是這樣看著明舒雅的棺木被埋在這裡的,埋在這個小土堆下。
吳寶芳也陪著一起來了。
明舒雅的墓地打理得也很好,不曾荒廢,想來也只有吳寶芳會來祭拜打理了。
“我想單獨待一會兒。”
“也好,我和小容就到那邊兒等你。”吳寶芳說。
容非看了那簡單的墓碑,傾身同喬檸說:“有事喊我。”
喬檸小幅度點了點頭。
……
吳寶芳看著喬檸縮成小小一點的身影,離得有些遠,所以有些模糊。
她看了看身邊的年輕人,他的視線一直注意著那邊,很專注。
吳寶芳忽然出聲:“阿檸小時候是個活潑的孩子。”
容非轉頭看了看她,沉默無言。
“明姨走得那天,拉著我的手,讓我幫忙照料著阿檸,等她的家人來接她。”
“那天晚上,我媽把阿檸帶到了我們家,本是擔心她一個孩子,一個人待在家裡會害怕。誰知道,那孩子後半夜的時候一個人偷偷跑回了家。”
“我們是第二天才發現的,阿檸就這樣靠在明姨的棺木邊上,靠了一夜。衣服髒兮兮的,臉上不知道在哪兒蹭出了血。”
吳寶芳說起十幾年前的事情還記憶猶新。
又或許是那一幕太令人印象深刻了。
她看著容非,問:“阿檸這些年真的過得很好嗎?”
吳寶芳沒有說的是,她第一眼看到喬檸時是不太敢認的,因為她的模樣同年幼時活潑機靈的樣子太不一樣了。
她甚至不願去想,究竟是什麼,會讓一個正值花季,本該活潑鮮亮的孩子,變成這樣。
“或許吧。”
容非聲音沒有起伏,還帶著涼意,他看著那個身影,眸光顫了顫。
……
喬檸並未在意那邊的動靜。
不過有一道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身上,她知道,那是容非的。
疊好的繡圖被展開,喬檸細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栩栩如生的圖案。
她抬眼,那塊簡簡單單的墓碑印入眼簾,她的眼中卻無悲無喜,只是定定地看著墓碑上刻的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