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老夫人回到穆家,第一時間就去了雲軒閣,當著還躺在床上的柏原的面,給清妍就是一頓數落,把在外面受得氣一股腦全撒在了清妍的身上。
聽穆老夫人的意思,清妍算是明白了,大概是因為柏原病倒的訊息傳出去而受到委屈了。就算被她數落了多少,清妍也不能置之不理,她畢竟是柏原的母親,也算是她半個娘:“娘,你先坐下,消消氣。”說著給老夫人倒上一杯茶,又把清風徐來的點心給老夫人擺上一些:“娘,這點心不錯,你嚐嚐,吃點甜的,您順順氣。”清妍這個丫頭,心地是真的好,老夫人有些過意不去了。
“清妍啊,為孃的不該說那些話。看看柏原,其實娘也知道這個家最累的就是你,你別生孃的氣,我這也是被氣糊塗了。”
“母親,沒事的。我也知道你是心裡苦,這才……”這個穆老夫人,清妍還是知道點,嘴上很厲害,心地卻不壞。“母親,現在這情況,我們還是請許大夫再來看看的好。”
“誰說不是呢,現在外面風言風語的,對了,把雪兒喊過來,今晚一起在這裡用晚膳吧,就當是陪陪柏原。”
“好的,母親,這樣也好,一家人在一起熱鬧一些。還用去喊父親嗎?”
“不用了,他不知道跑哪裡躲著圖清靜去了,不用管他。”
“嗯,好的母親,都聽你的。”
“梁昊,你去請雪夫人去。”
此時,躺在床上的穆柏原,放在內側的手早已經是捏成一個拳頭,他這個母親真的是當這個丫頭好欺負啊,換成是雪兒被這樣一頓數落,那怕是要引起一場婆媳之戰了,哪可能像現在這樣,婆媳二人平心靜氣的坐一起吃點心喝茶的。這個丫頭真是讓人心疼,一會和自己說話,她肯定不會說這一出,這個息事寧人的丫頭啊。
兩人正喝茶呢,梁昊跑了進來:“老夫人,少夫人,雪夫人不在府中,問了沛雪居的下人,說是夫人回孃家去了。”“哎,算了算了,她有孕在身,回孃家也好,好生將養著。”老夫人也只能無奈的附和著。
“梁昊,你去吧許大夫請來,讓他再給少爺看看。”“好的夫人,我這就去。”
梁昊腳程挺快,一會的功夫,許大夫就到了。婆媳兩人靜靜地等候著許大夫的診治,彼此對視一眼,看到的是同樣的擔憂。
“二位夫人,穆少爺的情況雖說是有所好轉,但是恕我直言,少爺什麼時候醒過來那還是個未知之數。或許明天就能醒來,也或許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也不一定啊。”
穆老夫人已經是在一旁泣不成聲,清妍強忍住眼淚,:“許大夫,之前不是說沒什麼大礙的嗎?這麼現在就變成或許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呢?”
“少夫人,實不相瞞,少爺這病老夫已經是盡力了,可是都已經過去了這麼多時日了,還不見有所好轉,多半是……哎,你們也做好準備吧,這要是萬一……”
“許大夫,你不用說了,不會有萬一的。麻煩你給柏原開上藥吧,梁昊,等許大夫開好藥之後再送許大夫回去。”
說完,拿出一大袋沉沉的金幣,交給梁昊,“許大夫這麼晚還讓你跑一趟辛苦了,梁昊這袋子金幣幫許大夫拿回去,路上好生照顧著。”
許大夫倒也不推辭,“謝過少夫人,那老夫就告辭了。”
送走了許大夫,清妍和穆老夫人陷入了沉默,“母親,我相信柏原會醒過來,好起來的。”,“可是許大夫說他……”,“不管別人怎麼說,我相信柏原。”
“再就是母親,你也一定要保重身體,你以後可是要看孫子的人,這身子不好,怕是都跑不過你孫子嘍。”清妍知道老夫人心裡除了柏原,最記掛的就是那未出世的孫子了,她這也算是投其所好,至少老夫人現在沒有那般傷心了。
送走了許大夫,這會又送走了老夫人,雲軒閣算是安靜下來了。只是今天清妍的活還沒完。
“青兒,熱水燒好了嗎?燒好了就快拿進來,多兌些涼水進去,今兒太熱了,我得給柏原好好擦擦身子。”
青兒聽著就下去做事了,只是這床上的穆柏原不免一陣尷尬。原來他還昏迷也就罷了,可是現在他已然清醒了,這也太尷尬了。
水準備好了,清妍讓青兒下去了,擰乾毛巾,輕輕地擦拭穆柏原的四肢,這溫熱的水帶走了夏日的粘膩,穆柏原也是感到一陣舒爽。最後,清妍再用毛巾幫穆柏原擦拭了他佈滿陳年傷口的胸膛,每次看到這些刀傷劍痕清妍都忍不住的心疼。
等清妍幫穆柏原擦拭完,穆柏原是舒爽了,清妍自己卻是忙得滿身大汗,“青兒,你去把衛大哥喊來,讓他看著少爺,我去收拾下自己,很快就來。”
待衛寧進屋了,穆柏原這才睜開眼睛,看了看自己穿戴的整整齊齊,夏日的汗水也被清妍帶走了,這麼舒爽乾淨。看出穆柏原對自己這身衣服的好奇,衛寧為他解惑:“夫人每過個三五日就會幫少爺您擦拭一番,從未假手他人。這幾個月下來,夫人從不嫌煩。”見少爺似乎心上不錯,衛寧又說了幾句:“只是那個二夫人,自從少爺病倒之後,就從未見她來照顧過少爺。就算是她有孕在身,過來陪陪少爺說話總不會累到她吧。”
穆柏原知道衛寧這是在辦公清妍說話,生怕自己忘記了清妍的辛苦。“我心裡有數。對了,這個許大夫你給我去好好查查,我明明有中毒跡象,他卻隻字未提。”
“好的,少爺。那二夫人呢……屬下查還是不查?”畢竟這秦沛雪現在也是自己的主子,就算衛寧再有想法,也不能胡來。
“查!”
得到穆柏原肯定答覆的衛寧,隱隱有些雀躍,少爺果真還是那個少爺,現在該為那些欺騙少爺,欲置穆家於死地的人而祈禱了,祈禱他們不會死得太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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