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他的一個侍從精神力是【夢遊】,可以強制人入睡並控制沉睡的人。那個侍從今晚會對喬遊動手。】
【蘭野星,我冒著這麼大風險告訴你這些,在這件事徹底終結之後,求你救救我!我未來可是有錢有名的超級大畫家,我絕對不能死在這種事情上!】
【蘭野星,你可是被他們的機器檢測過的最善良的人啊!!你必須救我!】
…
蘭野星呼吸一滯,驀然睜大了眼睛。
被對方認為是最善良人格的少年連安撫對方都沒有,也根本沒有深思這幾條詭異的簡訊,他只是安置好貓後就利落地起身大步向次臥走去。
沉沉的黑暗裡,整棟別墅表面看起來寂靜而安全,看似沒有任何異常。
但蘭野星卻滿臉驚惶地推開了次臥的門,在確認過老人的安全後,他赤著腳,幾乎慌不擇路地向樓上跑去。
二樓的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,蘭野星心髒一緊,用力推開了主臥的門。
更加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,藉著自窗外照進的冰冷月光,蘭野星清清楚楚看到,地上躺著一個四肢扭曲移位人事不省的apha,濃重鮮紅的血液在地上緩緩蔓延開來,彙成一大片令人作嘔的血灘。
蘭野星一怔,反應過來時已經弓起身體幹嘔出聲。
血灘不遠的光影交織處,站著一個高大漆黑又冷酷的影子。
他聽到聲音,緩緩朝蘭野星的方向看來。
於是,直起身微微喘著氣的蘭野星便藉著月光看清了那張俊美冷酷、沾著血漬、宛如修羅的臉,那雙碧色的眼睛此時冰冷得像死人。
青年垂在身下的雙手上,同樣沾滿粘稠的血液,此時滴滴答答流到地上,整個人宛如從地獄而來的嗜血惡鬼。
蘭野星呼吸一滯,驀然睜大了眼睛。
光影交織裡,喬遊歪了頭朝他一笑,聲音冰涼得嚇人:“終於,看到了啊。學弟,果然會吐啊。”
本來不會把蘭野星的家弄到這麼髒的,也不會被蘭野星知道的,可是,睡著的他無意識動起手來本來就比清醒時更加殘暴而不加剋制——這個apha的精神力偏偏是【夢遊】。
喬遊渾身染血,靜靜看著臉色蒼白至極的少年。
內心湧動著濃黑而可怖的欲|望,在拼命叫囂著——即使被看到了,又怎樣呢?應該強迫他接受這樣的自己、強迫他習慣這樣的自己、強迫他和這樣血腥的自己共振。
如果他還是恐懼,還是厭惡,還是想吐,那也要把他留下來,用盡一切可鄙下作的手段把他留下來。
讓他只能看著他一個人、只能觸碰他一個人、只能擁抱他一個人,讓他的世界裡只存在他。那麼……經年累月後,他就只會愛上他——哪怕那種愛只是可怖的幻覺——那他也徹徹底底得到他了啊。
他完全有能力做到的……
…
可是,為什麼就是捨不得呢?
蘭野星到底給他施加了什麼可怕的魔法,讓他變得如此不像自己。
可他偏偏,甘之如飴。
…
喬遊的滴血的手指緩緩曲起,地上的apha四肢扭曲抽搐著變回原樣,就連深濃的血液也開始緩緩回流進他的身體。
血液回流的速度沒那麼快,喬遊依舊滿身可怖髒汙的血腥,他看著蘭野星,平靜又冷漠地道:“十分鐘後,我會帶著爺爺他們和這些惡心的玩意兒離開你家。”
再也不會回到這棟房子裡來。
喬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:“蘭野星,你,現在下——”樓。
話音未落,“砰”地一聲輕響,金發青年身體徹底僵住,接著驀然睜大了眼睛——
一具溫熱馨香的身體在下一瞬用力撲進了他的懷抱,力氣大到讓他怔忪地向後踉蹌了幾步。
蘭野星一隻手抱住青年,另一隻手狠狠攥緊青年胸前沾了惡心血汙的衣襟,悶聲道:“不許走。”
濃鬱惡心的血腥在鼻尖化開,蘭野星卻將自己的鼻尖蹭入青年襯衫下同樣沾了鮮血的微涼面板,固執至極地在那裡尋覓著往日裡熟悉又幹淨好聞的青檸氣息——
即使更多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填滿了鼻腔,他也將臉深深埋進青年挺闊有力的胸膛裡,更加用力而固執地重複道:“不、許、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