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金發青年的身影全然隱沒在黑暗裡,等到少年的背影徹底消失,他才微笑著抬首看向天臺大門的方向,碧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泛著危險的灼灼亮光。
他今晚來這裡,並非只為了報複,還為了……研究和實驗。
他不是抽出了原平三根肋骨,而是將他渾身的器官全都【抽離】了出來,只是重新組裝回去時,故意遺漏了三根肋骨以作對方對他家老人和蘭野星出手的報複。
一個月前第一次在那家餐廳見到原平時,他就已經決定要做這件事。
畢竟,普通的費洛蒙系最多能影響apha和oega的資訊素,而能影響精神力的費洛蒙系人其實很少見,他很想在其中尋找到他一直想要的線索——比如,只有部分人才能擁有的精神力的産生到底和什麼相關。
喬遊直直盯著幾節臺階上的門,面上微笑未卸:如果那個少年知道了這件事的全部真相,會……害怕他麼?
……
門的另一邊。
蘭野星站在冷風肅殺的天臺上,看著遠處已經站在邊緣處的背影,神情一凝。
那是個看起來有些許滄桑佝僂的背影。
那個oega頭發雜亂,並未穿校服,而是穿了白大褂,看起來並不像學生,垂下的手裡夾著根點燃的煙,一副頹喪至極的樣子。
蘭野星放緩呼吸,放輕步子悄然靠近,等到了一兩米遠的地方,他讓系統的電流集中在腳下,吸住含有鋼筋的地面以最大程度地穩住步伐保證安全,接著他大步走到天臺邊緣、猛地抱住那人的腰向後跌去。
那人手上點燃的香煙即將不小心燙上蘭野星手背的一瞬,突然憑空消失。
“砰”地一聲,兩人一起向後仰著摔倒在地。
一個大叔音驚慌失措地響起來:“臥槽——喂——你誰啊不會是鬼吧!”
蘭野星抽抽嘴角站起來看向地上的男人:“我是人。”
頓了下,他試圖安慰對方:“愛情只是人生中很小的一部分吧,也不必為了它就大半夜在這裡跳樓吧。”
鬍子拉碴的大叔瞠目結舌地看著突然出現在這裡、臉蛋漂亮得像幽靈的陌生學生,半晌,他破防一般大聲道:“你說誰為了愛情那玩意兒跳樓啊喂!”
“少瞧不起努力討生活的大人了啊這位同學!”
蘭野星眨眨眼一怔:“你不是為了想追誰跳樓嗎?”
大叔抽抽嘴角抹了把臉,嘆了口氣:“不是啊——當然,原平那混蛋確實逼我用跳樓的方法吸引一個人的注意力來著。”那傻逼人渣簡直了,說是要測試下他要追的人喜不喜歡會為了他跳樓的型別,另一方面,還能恐嚇下那個人逼那個人就範。
但是,逼著他上天臺並且之後負責逼他跳樓的人在中途匆匆被叫走了,似乎原平出了什麼事。
所以他後來如果想下來,其實是可以直接回去睡覺的。
蘭野星:“那你為什麼——”他在猶豫要不要打探別人的隱私。
大叔看了蘭野星半晌,重重嘆了口氣,他現在確實需要傾訴,他也覺得今晚的際遇算是一種緣分,於是便開口道:“我叫楊清,是半年前被星都大學挖過來的研究員之一。”
蘭野星一怔:他突然想起那位西靜醫生給他的名片。
楊清並未注意蘭野星的異樣,只是繼續道:“和星都大學簽了合同後,原平突然空降到我們團隊,逼著我們改變研究方向,做另一個專案。大家都是普通人,無力承擔違約金,只能放下我們原來的專案去做新的。”
“前段時間,由我主導的新專案終於成功了,那是一種針對某種疑難疾病的特效藥,原平那人渣空降一作直接把專案成果全拿走不說,還逼著我加入了這個亂七八糟的社團,今晚又逼著我跳樓。”
“我剛站在樓邊,被冷風一吹頭有點發懵,越想越覺得活著真沒意思——不過被你這麼一攔,倒是清醒多了。我要是死了,不正隨那人渣的意麼?”
“所以,”楊清看向少年,痞痞一笑:“還是多謝你了啊,小同學。”
蘭野星沉默一瞬,接著在男人身邊抱膝坐下來。
他看著遠處漆黑的天空,柔軟的額發被冷風吹起,他輕輕道:“原平現在少了三根肋骨,應該很長時間來不了學校了,也不會再有精力去騷擾和壓制你,你要利用這段時間、嘗試下把自己的成果奪回來嗎?”
楊清一怔,望著天笑了下:“那我試試唄。”那傻逼真是罪有應得,也不知道是誰替天行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