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青厲見狀,也不打算再多叨擾,留了封信算是告別就悄悄走了。他不會知道那個姑娘對著一封破信罵了好幾天,怪他連點碎銀子也沒有留下,信又不能當錢花。
“聽說你武功很厲害,殺人不眨眼?”
“過譽。”
“李大人這邊想請你幫個忙,事後保你半生無憂。”
殺人嗎?無非是手起刀落,他們是誰?都不重要。
求饒嗎?我也曾求過,嗑得頭破血流,可是最後誰也沒有護住。
葉青厲殺人的時候不會眨眼,因為不能心軟。如果不殺人,那就只能任人宰割,所以要狠心,要絕情。
可是那刀,為什麼高高舉起卻遲遲沒有落下?刀下的女子淚水佈滿絕望的臉,她懷裡死死的抱著一個五歲的孩童。
“殺人?我可不喜歡殺人。”腦海中突然響起這麼一道聲音。
葉青厲眨眼了,為什麼眨眼?因為心軟了。
他閉上眼睛,無奈的說:“你走吧。”
女子早已嚇得腿軟,聽他這樣說一時怔住,隨即反應過來匆忙抱著孩子慌亂逃走了。
葉青厲忽然想再去看看那個姑娘。
八月十五的燈會格外絢爛,接漢疑星落,依樓似月懸。
葉青厲遠遠的就看見了那個抱著琴的姑娘,一身青衣,眉頭深鎖,一臉愁色。他特意把錢袋拿在手上,然後攔在徐喜喜面前。
徐喜喜本來好好的走在街上,突然一個鼓鼓的錢袋就出現在眼前,接著是一個修長的身影。如果沒有那把鬼頭刀的話,徐喜喜絕對以為自己面前這個雙眼無神,瘦骨嶙峋的人是個病懨懨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。
“你幹嘛?”
“給你送錢。”
徐喜喜一把抓過錢袋,掂了下重量,又歡喜起來。
“算了,大恩不言謝,你可以走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會彈琴?”葉青厲的目光在徐喜喜懷中的古琴停留。
“人要謀生,總得有個吃飯的本事吧。”徐喜喜說完注意到葉青厲臉色微變,察覺這話不妥,又岔開說:“可是千里馬常有,而伯樂難尋啊。”
葉青厲問:“沒人聽?”
徐喜喜搖頭,“是壓根兒沒地兒彈。”
葉青厲說:“你彈,我聽。”
玉手輕佻,清澈明靜的琴聲潺潺流動,如同來自深谷幽山,委婉連綿迴盪在月光如水的夜。葉青厲不禁聽得痴迷,這琴聲讓他感到十分平靜和安心。
此時林中就他們二人,除了琴聲,葉青厲突然嗅到了一絲殺氣。
他迅速把徐喜喜拉到身後,幾個黑衣人瞬間從黑暗中躥出。
葉青厲黑著臉問:“你們是誰?”
其中一個黑衣人往前一步說:“李大人交代你的事沒辦好,讓我們幾個來善後。”
徐喜喜緊張的問葉青厲:“什麼事沒辦好啊?我可不想死在這裡。”
葉青厲拍拍她肩膀,“放心,定護你周全,退後轉身,閉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