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兒此事做得不錯,林書閣畢竟能在匈奴圍城堅持那麼久,不容小覷,不過嘛要殺他,以後有的是機會。”丁巖何冷哼一聲道。
“小皇帝想著將謝諶關在中尉府就能保他一命,真是痴人說夢,謝諶一死,我看謝家如何翻案。”丁文琪笑了一聲,“阿父,我讓人查了王衡的蹤跡,發現他曾去過謝家舊宅,說是被鬼找上了。”
“鬼魂之說純屬無稽之談,那王衡最是迷信此說,定是被林書閣等人抓住這一點大做文章,說不定已經被拿到了證詞,文琪,王衡不能留。”丁巖何譏諷一笑,“他也不想想,謝素問老匹夫若真魂返人家,找他做什麼,要找也應該來找我。”
丁文琪又道:“阿父,探子來報林書閣從前與一人來往密切。”
“誰?”
“阮青昀。”丁文琪道。
丁巖何冷笑,“阮青昀性子怯懦,不足為懼,只不過因有宮中阮夫人和小皇子之故,小皇帝這才對他另眼相看。”
丁文琪看了看四周,這才悄聲道:“陛下如今越發看重阮夫人,妹妹她在宮中過得艱難,我聽說阮夫人仗著陛下的寵愛,不將妹妹放在眼裡,好幾次給她難堪。”
“若是以後……少不得得除了姓阮的。”
丁巖何蒼老的面容更加顯得深沉,他立在窗前,看著遠處爭食的鳥兒,“小皇帝自從親政以來處處與我作對,全然不顧當時我扶他上位之恩,當時看在他出身低微,好拿捏才立了他,沒想到啊,竟然是個有本事的。”
先帝駕崩時,丁巖何在永元帝和幾名皇子之間選了宮女所生的永元帝,皆因他母家不顯,不為先帝所喜,周圍又沒有依仗,不比其他幾位皇子母家出身世家大族,若是讓他們上位,少不得會生出其他心思出來。
結果卻出人意料,永元帝剛登基時韜光養晦,事事以丁巖何為先,不敢有任何忤逆。直到他親政,這才將所有手段一一顯露出來,扶持帝黨和中間派與他丁家對打,他坐收漁翁之利。
現如今又橫插出了一個謝氏遺孤和林書閣,二人不止有軍功,還與丁家有仇,天然站在永元帝一側,幾次三番弄得他措手不及。
不過,與他丁家作對,就要做好身首異處的準備,小皇帝如今的本事,還護不住他們。
“告訴阿吟,她可是皇後,不必自降身份與妃妾相爭,要不是她沒生出皇子,我們又何必留著阮氏生的那小兒。”
“我知曉了,妹妹那脾氣吃不得一點虧,也該讓她安分幾日了。”丁文琪道。
……
“你說什麼?謝諶真的被毒死了?”丁文博震驚之餘從床上跳了下來。
他這段時間被困在府中一直不得出去,每日聽著丁文琪被委以重任氣得牙癢癢。
“這可真是……”他不知自己是怎樣的心情,一邊高興謝家子終於身死,沒法和自己作對了,一邊又氣這件事是丁文琪做的,阿父自然只記得丁文琪的好,恐怕將他這個長子早就遺忘了。
“公子,公子……”阿明叫了他幾聲。
丁文博從思緒中醒來,“沒事,我在想這謝諶真這麼容易就死了?”
“公子是想他死還是想他活著?”阿明將手種的書放下問道。
“當然是想他死了,不過不是死在老二手中。”丁文博氣得牙癢癢,恨不得丁文琪與謝諶一同死了。
“可這樣一來,二公子居功甚偉,恐怕大司馬……”阿明欲言又止道。
丁文博狠狠捶了一下桌子,“還不是仗著他現在掌握宮城守衛,還有易家幫忙,若我仍是衛尉,哪能輪到他耀武揚威,這等功勞還不是我的。”
“不行,不能讓他如此得意,阿明,我這段時間不好拋頭露面,你這樣……”
“好。”
丁府外宅。
帳內春色暖人,屋內燃著紅燭,只能聽到女子的嬌笑聲和男子調情的聲音。
雲雨初歇,一女子笑道:“公子,你辦成如此大事,大司馬可有獎賞?”
“老頭子如今越發吝嗇,府中大事他一人說了算,我弄死謝諶也不過口頭誇了幾句,不過比起我那廢物兄長,也算好的了。”丁文琪撫著女子赤裸的後背道。
“公子,奴家可等著公子給個名分呢,以你現在的權勢,也不必再處處看那母老虎眼色了吧?”女子身段如柳,媚眼如絲地看著丁文琪。
“等阿父大事成功,易家還不是得俯首稱臣,我自然不必受易氏的氣。”丁文琪眼神曖昧,俯身欲吻。
突然,房門從外面被踹開。
“少夫人,你不能進去。”僕從伸手攔道,剛說完就被人一腳踹開。
“郎君這是在做什麼?快,還不將公子扶下來,至於其他人,一個不留。”一女子的聲音傳了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