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青燃說著便俯身跪下,“陛下,此乃甘州百姓陳情書,還請陛下過目。”
中官走下來將賀青燃手中的陳情書拿走,呈給永元帝。
永元帝低頭翻看,書信一片血色,印著數千百姓的手印,字字帶血,不止訴說丁文泓在匈奴一事上擅離職守,逃命棄城,還有他在甘州的所作所為,欺壓百姓,為官不仁,簡直枉為一縣父母官。
永元帝怒極,啪一聲將陳情書摔到丁家一邊,“這便是當初口口聲聲稱作良才的丁文泓,丁愛卿,你還有何話可說?”
丁巖何俯身跪下道:“陛下,微臣惶恐不安,我丁氏一族忠心為主,竟然出了這等子孫,實在微臣教導無方,還請陛下責罰。”
易池立即道:“大司馬快起來,先帝臨終之際,委任大司馬匡扶社稷,大司馬每日夙興夜寐,不敢有一絲懈怠。丁縣令之事,實在也是無奈之舉,那定遠郡守失職,沒能抵擋住匈奴步伐,讓那匈奴大軍深入定遠境內,況且匈奴大軍著實厲害,這才有丁縣令之事,陛下定會明察秋毫,怎麼因一介小吏之言怪罪大司馬嗎?大司馬此番,豈不是讓陛下為難?”
永元帝面色鐵青,還未開口,林書閣笑道:“廷尉大人此言差矣,魏使君押送糧草之事皆因那叛徒韓訣出賣訊息而致,陛下也已經命魏使君戴罪立功,怎能因此事便為丁文泓開脫?至於廷尉大人所言匈奴大軍強勢,”林書閣嗤笑一聲,“我等身為一方官員,豈會因匈奴大軍兇神惡煞便貪生怕死,要知道我們身後可是萬千百姓,退後一步,百姓身死,城池喪失,不知誰能擔得起萬世罵名,又如何對得起陛下的信任,易大人這是長他人志氣,滅自己威風。”
永元帝大喜,撫掌笑道:“林愛卿此言,甚得朕心,丁愛卿乃是先帝託孤大臣,這些年嘔心瀝血,也確實辛苦。可那丁文泓著實可恨,朕便看在丁愛卿的面子上,不牽連其他人,至於那丁文泓,先好好審問審問,然後,”永元帝一掀衣袍,嚴厲道:“斬首示眾,一應妻兒皆充做官奴。丁愛卿,國事繁忙,家事也應操操心了。”
所有官員立刻躬身道:“陛下英明。”
丁巖何臉色十分難看,小皇帝翅膀越來越硬了,他今日保不住丁文泓,長此以往,這朝堂之上還能有丁氏一族的位子?
“薛全,”永元帝眼神帶著肅殺,“既然你說丁文泓是為了搬救兵,那你這個救兵便去定遠吧,將薛全發配定遠郡,交給郡守,必讓他去與匈奴好好戰上一場。”
“陛下,陛下饒命啊,陛下,”薛全跪在地上拼命磕頭,“陛下,是……是丁大人,是丁大人讓我這樣說的,陛下……還請陛下明鑒。”
“滿嘴胡言,陛下,臣與他並非熟識,只是他想邀功便找到微臣說是可以替犯官作證……”丁文博急道。
“小丁愛卿,識人不清啊,他既然如此攀扯與你,愛卿便親自送他一吧,護衛宮城之事,便讓文琪暫任,丁愛卿,易愛卿,你們覺得如何?”永元帝面上帶著溫和的笑意,對看著丁巖何道。
易池喜道:“陛下英明。”
丁文博臉上全是急切,急急看向丁巖何,“阿父……”
丁巖何躬身道:“是,陛下。”
“還有,賀青燃,朕方才觀你談吐不凡,又有千裡送信之功,你便留在燕都吧,林愛卿手下還缺一屬官,正好你可以補上。”永元帝又道。
“謝陛下,微臣遵旨。”
朝堂過後,林書閣與謝諶去見永元帝。
“今日多虧了愛卿才能如此順利處置了丁文泓。”永元帝一見到二人便道。
今日不僅除了丁文泓,還藉故讓丁文博失去了職位,雖說衛尉之職落在了丁文琪手上,但是此番丁文博怎會善罷甘休,兄弟相爭的戲碼想必要上演了。
想清楚這些,林書閣道:“還是陛下棋高一招。”
“兩位愛卿近日可得小心,丁巖何睚眥必報,今日他吃了虧,必得找回來,你們可得提防著些。”
“微臣知曉,多謝陛下關心。”林書閣和謝諶齊聲道。
“不過你說的王衡之事可有下文了?”永元帝問道。
林書閣回:“今晚便會有訊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