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衛大人倒真是愛護百姓。”丁文博嘲諷道。
北軍士卒實在氣不過,蔡興扯著嗓門大聲道:“丁大人,不說護衛燕都乃是我們北軍的責任,丁大人帶兵過來隨意抓人本就屬于越權,就說你剛剛持刀砍殺我們大人之事,南軍必須得給我們一個交代。”
“交代?就憑你們?”丁文博回道,又看向南軍士卒道:“愣著做什麼?抓人,我看現在誰敢阻攔?”
說話間人群突然紛紛避開,鄧濟肅著臉走了進來,“丁大人,今日宮城可是無事,不然怎麼丁大人在此不分青紅皂白就跑到這裡傷人。”
北軍士卒一看鄧濟來了,彷彿有人撐腰一般將事情的經過大聲說了出來,身後的百姓一個個幫腔,尤其突出丁文博有多仗勢欺人,衛大人只不過攔住他殺人,竟然被追著砍,都不敢和他動手,結果就被砍傷了。
鄧濟冷笑,“丁大人這是欺我北軍無人?”
“不敢,衛校尉自己學藝不精,就請自去好好練練,鄧大人來得正好,這天軒茶樓日日含沙隱射,大談政事,趁早封了得好,不然以後眾口囂囂,可莫要惹出大禍。”
“丁大人,這茶樓百姓只不過聽書玩樂而已,所談並不涉及政事,就算是政事,丁大人難道不知川不可防,言不可弭的道理?”鄧濟回道。
“你……今日算你們厲害,下次可不要落在我手裡,我們走。”丁文博撂下狠話後道。
等他帶人走後,今日在天軒茶樓的百姓這才將心放進肚子裡,今日之事一波三折,險象環生,差點要抓進獄中,好些人擦了擦額頭的冷汗,不敢在留在此是非之地,連忙溜之大吉。
商販連嘆了好幾口氣,不敢再做停留,他今日算是見識到丁家的厲害了,怕再招惹什麼是非,剛準備走人之際就聽到一名百姓說著什麼,好奇心驅使下他又上前聽了幾句。
“衛大人,多謝大人救命之恩。”原來是剛剛謝諶救的百姓。
謝諶因失血的緣故面色有些蒼白,他擺了擺手,對鄧濟道:“今日幸有大人,不然丁大人必不會善罷甘休,我護不住這些百姓。”
鄧濟道:“丁家勢大,你何必……唉,讓你手下中郎將帶你去處理傷口吧。”說完便帶人走了。
謝諶朝他行了一禮,對百姓道:“大家都回去吧,這幾日盡量不要來天軒茶樓。”
“大人,多謝大人今日相護之恩。”有人大聲喊道,其他百姓也跟著一起喊。
謝諶傷口疼痛難忍,何歆趕緊扶著他出去了。
吵鬧了一天的茶樓頓時一片寂靜,不知誰說了句,“我們聽書還礙著別人什麼事了。”
“話雖這麼說,可民不與官鬥,我聽說城郊的戲臺子已經被拆了,幾名優人可能已經……”
“這丁家真是造孽啊。”
“惡有惡報,自有老天收拾。”
商販聽說今日觀戲的臺子已經被拆了,連優人也被抓了,心中一片又氣又悲,這丁家管天管地,還管人看戲聽書不成?
林書閣這邊已經聽說了此事,正吩咐林萱掃尾,讓幾名優人先躲藏幾日,今日在天軒茶樓帶節奏的百姓最近也不要出來,等風聲過了再說。
一抬頭看見何歆扶著謝諶走了進來,連忙上前道:“這是怎麼了?”
謝諶含笑道:“沒事,被丁文博砍了一下,小傷。”
林書閣讓人去拿藥,自己掀開謝諶的袖口看了一眼,見傷勢不重,道:“演戲演過了吧,衛大人。”
何歆道:“我們大人也沒辦法啊,那丁文博拿刀亂劈,大人又不能動手,只能讓他佔佔便宜,林大人你是沒看到,百姓看到大人為救他們受傷,恨丁文博恨得咬牙切齒。”
林書閣斜了兩人一眼,一邊幫謝諶包紮一邊道:“對了,那幾名優人和今日在茶樓的線人你們看顧著點,可別讓他們受到牽連。”
謝諶點了點頭,又道:“今日丁文博有些奇怪,雖然他暴躁易怒,但也不至於沒腦子,怎麼光靠捕風捉影就立即過來抓人,我本以為應該再等幾日,等傳言滿天飛的時候再動手的。”
林書閣也搖了搖頭,他們的計劃也不過是在燕都透過丁文泓破開丁家的口子,且讓謝家之事有群眾基礎,再等丁家動手,不想那丁文博竟然直接簡單粗暴過來抓人了,謝諶也只好帶著士卒去處理。
“不過,我聽鄧大人說那丁文泓就要到燕都了。”謝諶摸了摸包紮好的傷口道。
“是嗎?”林書閣抬眸看他,二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