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喲,誰敢?據說定遠郡郡守都拿他沒辦法,將人綁了準備送到燕都,可是你們想想,到了燕都丁家動動手指頭不就能放了他嗎?”
“我覺得也是,如此狗官,白白便宜了他。”聚在這邊的百姓越來越多,有人插嘴道,一看就是剛剛看完百戲氣憤不已但又不想離去的百姓。
“那丁家的沒什麼本事還能當大官,你看看人家衛大人殺死了匈奴單於,林大人在匈奴進犯時死守了一個多月,比丁家強多了,”他悄悄看了看周圍,“可就是比那家強平白遭了人恨,前段時間的傳言估摸就是丁家搞的鬼。”
“我說呢,衛大人和林大人少年英雄,以後肯定比他們家子孫強,必得要將兩人害死他們家才能獨大。”
商販默默思索著,問道:“這兩位大人可是好官,他們沒事吧?沒有被丁家害了吧?”
“沒有沒有,好著呢,但他們從西北過來的,估計沒什麼後臺,說不定下次丁家又會想什麼陰招出來害他們。”
商販與幾人告辭進了城,又見一家茶樓前聚了好多人。
驚堂木“啪”得一聲響,“卻說不知哪朝哪代有一小將能徵善戰,一次外敵入侵,小將率領手下打得外族首領落荒而逃,小將打了勝仗,被封了大官,率兵駐守在與外族交界處。多年來,打退了無數次外族的入侵。”
說書先生不緊不慢地訴說著故事,配合著戰場的廝殺聲和箭矢的破空聲,讓人聲臨其境,隨著說書先生的聲音一起見證了這位小將波瀾壯闊的前半生。
商販聽得入了迷,只覺得不愧是燕都,連說故事的都這麼厲害,他明明已經打算進城辦事的,但故事沒聽完,腳都不想挪動。
“小將娶妻生子,兒女成雙,孫輩更是出類拔萃,眼看整個家族會在他手上興盛,本該是幸福美滿的一生。可惜啊,小將生性忠直,不願與權臣同流合汙,竟然被構陷謀反,可惜權臣把持朝政,就連皇帝也受權臣控制。”
聽書的百姓倒吸一口涼氣,謀反之罪,何其惡毒啊,有人卻已聽出來這說書先生隱去了朝代姓名,只說是某朝某代,可這明明就是當朝當代之事。
這分明就是多年前丁家構陷謝家謀反之事啊,他面色有些慌,四處看了看,不見丁家帶人過來,只能看到周邊聽書的百姓一邊抹眼淚一邊氣得面色發紅。
可故事講到關鍵處,有跑堂的出來道:“諸位客官,今日就到這裡了,要聽書還請明日再來。”
“怎麼又是明日,說到這節骨眼了,就不能一次性說完嗎?”百姓氣得一拍桌子,“我付錢,能不能把說書的給我請出來。”
“出來,我們要聽後面的。”
商販沒聽到故事,心裡跟被貓擾似的,聽書的百姓見沒有故事可聽走了一批,大部分依舊是留下繼續喝茶聊天。
商販也走進去點了一壺茶,要了幾個小菜。
“你們要聽後面的?”一名年輕男子突然說道,頗有些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意味。
“你知道後面的情景?”有人問道。
“知道啊。”
“你就吹吧,人家茶樓請的說書先生,怎麼可能讓你知道後面的故事,人家不掙錢的嗎?”
“你們這就不知道了,說書先生句句提醒我們此故事是虛構的,可是我朝多年前曾有一人,與故事的主人公不說完全一致,但也有七分相似。”年輕男子說道。
“誰啊?你倒是說啊。”有人見他人一直賣關子,不耐煩道。
“你是說謝家。”有人偷偷看了眼周圍這才壓低聲音道。
年輕男子並未答話,只是道:“所以結局必是小將全族盡數被誅,而那權臣如日中天,甚至在皇帝死後扶持新帝登基,幾乎一手遮天,可憐那小將一生忠君為國,落得個身死族滅的下場,真是可悲可嘆啊。”
茶樓的聽眾聽完默不作聲,英雄末路,就算是戰死沙場也算求仁得仁,可惜死在了權利爭鬥的漩渦中。
商販也低頭無言,“你們說的謝家……”
“小點聲,謝家當年滿門顯貴,尤其是小輩更是出類拔萃,聽說小公子頗有謝公當年的風采。”
“那可不止,光看長相,謝小公子更甚,燕都無數娘子的春閨夢裡人。小公子有一次出行惹得燕都娘子直接將整條長武街都堵了,那盛況,可惜啊,謝家沒了,小公子自然也……”有人唏噓嘆道。
“那權臣可是丁……”商販恍然大悟,將今日所見所聞串在一起後驚覺今日之事定不簡單,他多年走南闖北的直覺告訴他還是盡早離開得好。
剛要動身,便看到環首刀的寒光一閃,一名看著是武將模樣的人帶著一隊士卒進來,“天軒茶樓肆意傳播流言,都給我抓起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