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萱還不信大兄嗎?我可是帶著縣中士卒一次次打退匈奴圍攻,再說二郎還能看著我有難不回來的道理,你們還不知二郎此行破了匈奴王城,斬殺木葉單於之事嗎?”林書閣安慰完弟弟又忙著安慰妹妹。
林清遠哽咽道:“聽說了,現在人人都在說二郎平定匈奴之事,還有大兄被匈奴圍困一個多月卻能次次擊退匈奴,書院的夫子們每每談起二郎和大兄必要誇贊半天,簡直人人稱頌。”他吸了吸鼻子,又有些與有榮焉的得意。
“不說這些了,你們怎麼回來的?在魏郡求學可還順利?”林書閣問道。
“自然順利,我和阿萱可是陸先生教出來的,尤其是阿萱,日日功課皆得甲等,勝過一眾師兄。”林清遠挺起胸膛道,“我們得到匈奴已退的訊息後便央求先生允我們回來探親,先生見我們整日魂不守舍,便讓明轍師兄帶我們回來了。”
“師兄在何處?還不快請進來。”林書閣忙道。
“師兄去找陸先生了。”林萱在一旁說道,“哎,師兄。”
林書閣回頭一見,便看到陸樾川身後跟著兩名男子,其中一名林書閣倒是熟悉,竟是葉祁,另一名男子身形高大,看著倒像個英武的將軍,想必是林清遠口中的明轍。
林清遠忙悄悄道:“我們回來時路過了甘州縣,明師兄覺得葉先生在甘州,我們理應去問候一二,不料葉先生聽說我們要回清泉縣,竟然跟著過來了。”
“林大人別來無恙啊。”葉祁率先道。
“葉先生,許久不見,風采依舊,”林書閣笑道,又對另一人道:“這位想必是明先生,舍弟妹在魏郡這些時日,承蒙諸位先生照顧,今又不辭辛苦千裡相送,實在是……”
不及林書閣說完,明轍連忙說道:“林大人客氣,此次送阿遠和阿萱回來,一是尊奉師命,二是我實在仰慕林大人和衛將軍,這才從眾師兄弟中搶得這次機會,終於見到了二位大人。”
他看著不茍言笑,說話卻帶著些許俏皮,惹得眾人大笑起來,葉祁一雙桃花眼笑得眯了起來,“林大人可別跟他客氣,這小子仰慕衛將軍,剛剛還在與陸師弟打聽衛將軍的事呢,一聽衛將軍此刻就在甘州縣衙,一刻也坐不住想要見見衛將軍呢。”
此話一出,明轍一張英武的面孔上盡是紅意,有些尷尬得撓了撓頭發,“不是師兄說得那樣。”
林書閣幫他解圍道:“衛將軍在這呢,想問什麼盡管問。”
“哥哥就別取笑我了,這位小先生這邊請。”謝諶向他頷首示意,明轍驚得朝他躬身行禮,一時又惹得眾人發笑。
“葉先生,你從甘州而來,甘州如今境況如何?”林書閣引著眾人坐下後道。
葉祁一張常年帶笑的俊臉上罕見閃過一抹傷痛,他嘆氣道:“北鄉將近百名百姓被擄走,糧食財物損失更是不計其數,若非有周縣丞帶著火藥和差役與匈奴戰了一場,恐怕不只是北鄉有事。”
他說完之後怒罵丁文泓臨陣脫逃,棄百姓安危於不顧,還說他們幾個書院已經準備聯名上告郡守府,定要將丁文泓治罪才行。
“說來多虧有林大人的火藥,周縣丞還用手上的火槍傷了一名匈奴首領,不然他們怎麼會那麼容易退兵。”
周度來清泉縣時,林書閣曾贈了他一把改良過的火槍,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場。
“甘州此刻群龍無首,周縣丞也只能暫代縣令之職,安撫百姓,修繕縣城,大家都說要是林大人當日留在甘州,甘州也不會有此劫難。”葉祁忍不住道,其實甘州境內百姓人人恨丁文泓入骨,當日走了林書閣,來了個燕都世家子弟,不說為百姓打算,整日想著與民爭利,欺壓百姓,臨危之際竟然拋下百姓自己活命去了。
百姓自然而然想到了林書閣當年在甘州縣搞出來的功績,又聽說他在匈奴圍困之際和清泉百姓抵抗了匈奴鐵騎的進攻,自然心中對丁文泓的憤恨多了一層。
林書閣卻在想魏使君押送糧草不當,讓匈奴贏了先機,還不知朝廷如何處置呢,但這些關繫到軍情機密,他不能向其他人說起,又問了一些甘州其他情況,眾人便說起了與匈奴的幾場戰役。
葉祁笑道:“坊間現在全是衛將軍和林大人的話本子,說的是衛將軍三戰定西域,打得匈奴落荒而逃,林大人臨危不懼,帶著百姓阻擊匈奴的事。”
林書閣嘆了口氣,上次謝諶打了勝仗,他還讓周度幫忙引導一下民間輿論,這次估計是壓也壓不住了,百姓仰慕英雄自然無可厚非。
幾人說話間見謝諶回來,見他一副來時的打扮,林書閣迎上去道:“可是要出發了?”
謝諶點頭,“此刻便要出發,哥哥等我來信。”
林書閣知道他說的是兩府軍情,也點頭道:“一切小心。”
謝諶翻身上馬,朝眾人揮了揮手,看了一眼林書閣便策馬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