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錦帶著幾名女子將陳元容和受傷計程車卒扶到一邊,陳寬看著渾身是傷的陳元容道:“阿容,你受苦了。”語氣裡又是心疼又是驕傲。
陳元容抹了一把臉,“這算什麼,起碼還活著。”
“阿容。”一聲焦急的男聲傳來,穆遠舟手上還拎著長刀,急匆匆從城樓下來,“匈奴攻勢已經減弱,你們沒事吧?”
陳元容搖了搖頭,“沒事。”
城樓上火炮聲陣陣,城外的喊殺聲漸漸弱了下去,林書閣見城門已經守住,走了過來。
“今晚多虧了你們,不然匈奴若是破城而入,後果不堪設想。”
陳元容胳膊上的傷已經被包紮好,“大人既然將北門交給我和阿舟,自是信任我們,我們也自當拼死守住,不過幸好大人來救,不然……”她想起剛剛戰死計程車卒,又抬頭看著還在守衛計程車卒和百姓,默默不語。
匈奴人漸漸退了下去,城內燈火通明,楊炎帶著士卒打掃戰場,順便巡視四周,以防敵人殺個回馬槍。其他人守城的守城,養精蓄銳的養精蓄銳,一切都井然有序。
林書閣則來到傷員處,縣裡臨時騰出來幾間屋子用來安置傷員,兩場戰役下來,幾間屋子已經人滿為患。
他到的時候孟司鳴正帶著文鳶等人給受傷計程車卒處理傷口,屋裡血腥味濃重,還傳來傷員的陣陣痛號。
“大人怎麼不去休息?”文鳶抬頭見是林書閣問道。她手上都是血汙,急忙想找東西擦一擦,屋內計程車卒也喊道:“大人。”
“林大人。”其間還伴隨著因傷口疼痛,不覺喊出的“嘶嘶”聲。
林書閣道:“不用管我,你們忙你們的。”他見有士卒躺在一邊,腿上鮮血淋漓,士卒額頭盡是冷汗,一名看著年輕很小的學徒正在幫他敷藥,可士卒因疼痛亂動,藥全撒了出去。
林書閣上前拿過他手上的藥和繃帶,“我來吧。”
學徒手忙腳亂地道:“不用……,怎麼能讓大人幹這個。”
林書閣極輕地笑了一下,手下極快地幫士卒敷好藥,並綁好了繃帶。
文鳶笑道:“大人這手法看著不像生手。”
確實不是生手,初遇謝諶時他深受重傷,處理傷口的事都是林書閣做的,看來還練出來這包紮的手法了,他苦中作樂地想著。
“以前幫人包紮過。”他隨口道。
這時,一名差役進來道:“大人,終於找到你了,陸縣丞說有急事要與大人相商。”
林書閣點頭,吩咐文鳶和孟司鳴幾句,便跟著士卒回去了。
“阿川,找我何事?”林書閣跟著差役回去,見到陸樾川後道。
“大人,探子來報,匈奴士卒雖然退了下去,但又在城外駐紮,像是要打持久戰。長此以往,縣中糧食可能會不夠用。”陸樾川道。
“城中儲有糧倉,我即刻讓人將倉中糧草運來,不過匈奴向來擅長騎兵突襲作戰,就算駐紮在此,也不會長時間圍困,糧草應是夠的。”林書閣心下思量了一下縣中糧食的儲備,回道。
陸樾川嘆了口氣,“幸有大人未雨綢繆,加上這兩年收成不錯,百姓家中有糧,縣中也儲備了不少糧食,不然這次匈奴來襲,先不說守不守得住,餓都要餓死了。”
二人又談了幾句縣中城防之事,便各自回去歇息去了。
天剛微微亮,謝諶正帶著人極速行軍,斥候來報,“稟將軍,至今未見安護將軍及部下蹤跡。”
“將軍,我們出來這麼長時間了,怎麼魏使君運的糧草絲毫不見蹤跡,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?”何歆愁道。
行軍打仗,若是糧草供應不足,整個軍隊吃不上飯,這可是致命的事。
謝諶蹙眉不語,老張道:“不會是遇到匈奴了吧?但是這麼久了,怎麼一絲訊息也無?”
“將軍,將軍,定遠郡傳來訊息,匈奴右賢王大破安護將軍大軍,勢如破竹,繞路直攻定遠郡而去,清泉縣遇襲。”一名斥候從馬上下來,大聲道。
清泉縣遇襲。
“你說什麼?”老張急道。
“將軍,清泉遇襲,林大人他們……”何歆腦子一懵,脫口而出。
謝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清泉縣遇襲,那哥哥,不會的。他手上無意識地緊緊握住韁繩,輕微的刺痛讓他緩過神來。
不會的,他相信哥哥定然不會有事的,一定會等到他救援的。
“走,我們出發。”謝諶目光從遼遠的戈壁劃過,望向清泉縣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