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續被他這麼一說,眼睛瞬間恢複了神采,急忙問道:“衛大人說得可是真的?”
“自然,褚左尉若是不嫌棄,以後可以來軍營與老張他們一起比試。”謝諶語氣是十足的大方得體,彷彿諄諄教誨後輩的前輩一般。
褚續滿臉都是謝意,“謝衛大人,縣中無事我便來討教。”
“嗯,那邊已經開飯了,褚左尉今日辛苦,先去用飯吧。”謝諶負手而立,說不出的高風亮節。
褚續和林書閣一句話也沒說,就被謝諶三兩句打發了。
“我現在知道為什麼你說他心性不穩了。”林書閣忍著一直沒說話,等褚續走了之後才說道,“我看褚續缺的不是歷練,而是心眼。”
謝諶裝傻充愣,“什麼?”
還裝?我以前究竟為什麼會覺得你單純無辜,明明心眼這麼多。
“哥哥說什麼?”林書閣沒說話,謝諶又問道。
“沒什麼,我是說褚續今日有功,理應多加獎賞,等我回去想想應該賞他些什麼,今日輸了比試他看著有些在意。”林書閣挑眉看著謝諶,慢慢說道。
謝諶立馬變了臉色,“哥哥對下屬真是貼心,輸了比試還要賞?我以前贏了也沒見哥哥想著我,哥哥從前還說他與我像,難不成要……”
林書閣聽著他翻舊賬,立馬看了看周圍,見四周無人才攔住他口出狂言,“難不成什麼?”他壓低聲音,“我什麼時候沒想著你了?誰能比得過你?”
謝諶被他一句話順好毛,大度道:“營中這段時間鍛造了一批好刀,我挑一把好的送給褚左尉,哥哥就不用操心了。”
林書閣看著他這副明明十分在意又裝大度的樣子,心中十分好笑,可真是小心眼,這都什麼時候的事了,還記著呢。
謝諶心中雀躍,“這會兒太陽有些曬,哥哥同我進屋吧。”
“好。”林書閣看了看頭頂的太陽,士卒差役要訓練,其他事情也得做啊。
……
秋收已經結束,清泉縣的大部分青壯都被招募到城外修築城牆和防禦工事,水泥和著沙石被大力攪拌著,拌好後又被運到壘牆處,那邊有役卒正在將拌好的水泥灌注進壘好的牆壁裡。
“怎麼又開始修城牆了?是不是要打仗了?匈奴要打過來了?”有人倒下一小車沙石,問旁邊的人道。
“胡說什麼?那邊的大人說了,是縣中的大人們見修整的城牆不堅固才讓修的,這是為了什麼哦對,民生保障,沒看到那邊還有修路的嗎?”旁邊的人擦了一把汗道。
“我也是擔心嘛,我有親戚說的,說都尉府的大人和匈奴打了幾仗,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,可千萬別跟以前一樣沒個安穩日子。”
“唉,我這日子才剛剛好起來,種的糧食收得多,我和家中娘子都能在農閑時做工,眼看家中越來越好了,可千萬不要再打仗了。”
周圍幹活的人聽到這話,都停下手上的活,有人倒是樂觀,“怕什麼?大家都是人,匈奴人要是真打過來,來一個殺一個,來兩個殺一雙,都尉府打不過,咱們還有衛校尉呢,我家住得離軍營近,日日都能聽到軍營的大人們操練,定能將侵擾邊境的匈奴蠻夷殺個精光。”
“說得對,我們好不容易有個安生日子,可不能讓匈奴人破壞了。你們說,縣中大人們讓修整城牆,莫不是真為了防止匈奴打進來?”
一時之間,眾人都不說話了,互相看著對方,又不約而同地幹起活來,看著幹勁十足,遠處督促監工的差役都被嚇了一跳,問道:“這是怎麼了?”
旁邊一名高個子差役回道:“他們聊了幾句匈奴會不會打過來,就成這樣了。”
“匈奴?”
“你說莫不是真要打?”差役悄悄問道。
“我不敢說,但是最近確實有都尉府計程車卒往這邊跑,就怕校尉大人立馬就要動了。”
“真的假的?”高個子差役悄聲問道。
“騙你做什麼?沒看到林大人不只在修城牆修路了,從去年到現在,縣中糧倉一直在儲存糧食,這不就是在為打仗做準備。”
高個子差役嘆道:“謝天謝地,姓馬的被處置後來的是林縣令,要是真讓那狗官一直擔任清泉縣令,匈奴真要來,他肯定獻城投降,咱們要麼淪為奴隸,要麼就是個死。”
“所以啊,要真的與匈奴打,我也上,在林大人手下幹活就算是打匈奴死了也值,總比死在土匪手上的強,說出去老子也是保家衛國死的。”
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,也跟那邊的百姓一樣,運起水泥越發賣力了,以至於楊炎帶人過來巡查時一腦門問號,怎麼都幹得如此……兇猛,像是要殺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