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書閣也又說了幾句感激之言,其他人也熱熱鬧鬧地說起了從前之事,總算將剛剛的尷尬氣氛揭過了。
林書閣送走了魏煥,讓人帶了周度和許鬱去住的地方,自己坐下來喝了口水緩了緩,然後看向惹了事反倒跟沒事人一樣的謝諶,“這位公子是怕我命長是不是?”
“他挑釁我,哥哥都不幫我。”謝諶見礙眼的人終於走了,嘴角上揚,單手撐著下巴道。
“明知道送他的東西是我必要獻給上司的,你還信口胡說,不過這魏公子總是語焉不詳,逗人為錯。”
沒有外人在,林書閣偏心偏得明目張膽。
謝諶十分受用,“我有辦法讓他……”
“不許胡鬧,他這次幫了我大忙,況且他總歸是魏使君之子。”林書閣語氣中帶著一絲嚴厲。
謝諶唇角蕩出一抹笑意,“知道了,哥哥。”
“還有,仲宣,我與他聊了匈奴之事,你可知都尉府要行動了?”
謝諶搖了搖頭,林書閣道:“魏公子說趙都尉準備上書拆聽,要趁木邪穩定地位前搶佔先機,我想應該是你送過的一批武器的緣故。”
火藥威力強大,趙都尉得了如此利器,不用在匈奴身上那跟燒火棍有何區別?
“那豈不是正好,哥哥終於不用日日擔心了。”
林書閣見謝諶反應不大,“仲宣,此事與你……”
“哥哥多慮了,趙都尉與匈奴對戰是守衛邊塞,利國利民之事,我雖有私慾,但在此事面前,任何私慾都得讓步。”謝諶走過來,蹲著他面前道。
林書閣撫上他的眉心,謝家門風清正才能養出謝諶這般人,就算身負血海深仇,也不會被仇恨矇蔽了雙眼,做出違背道義之事。
“不過哥哥,其他方面的私慾我可不會放手。”他揉捏著林書閣的手,眼中閃過勢在必得的精光,明顯意有所指。
林書閣只當沒聽懂他的言外之意,起身道:“跟我去看看飯食準備得如何了。”
謝諶沒有得到想聽的話,抿著嘴不吭聲,林書閣走了幾步沒聽到他的動靜,朝他伸出手,“我也不會放手。”
謝諶終於心滿意足,站起來與他並肩而行,一隻手偷偷摸摸牽上了林書閣手。
晚上的接風宴因眾人皆是熟識,因此吃得十分盡興,雖說有魏煥在場,但酒過三巡之後也都不再顧及身份了。
周度拉著林書閣先是大肆誇獎了一番土豆有多好吃,接著開始哭訴他在甘州過得有多慘,自從林書閣走後,他既沒有志趣相投的朋友,還要被丁文泓壓榨,簡直苦不堪言,吐完苦水之後又問林書閣土豆還有沒有,他要帶回去給家中大母。
林書閣哭笑不得,寬慰了他幾句,又道土豆已經是他留下的最後一批了,其餘都被留作了糧種,周度聽完虎軀一震,酒都醒了幾分,急忙跑過去和許鬱爭起了最後一盤拔絲土豆。
林書閣自己喝得也多,但他酒量好,還有心看顧著謝諶,畢竟謝諶那酒量,不知從前如何與朋友交際。
他四處看了看,不見謝諶的身影,又起身往屋外走,突然聽見一陣動靜,他急忙跑過去一看,謝諶竟與魏煥在一處。
不會打起來了吧?
“仲宣,你們這是在做什麼?”
黑暗中,謝諶眸子清亮,聲音似清泉般悅耳,“哥哥怎麼過來了?我出來醒酒,碰到了魏公子,隨意聊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