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仲宣,你沒事吧?”林書閣擔憂道。
“我沒事,多虧了哥哥。”謝諶微微喘氣,“哥哥,剛剛是?”
“火槍啊,我剛剛試了一下,用火藥的沖力將石子打了出去,沒想到成功了。”
謝諶一槍挑翻朝這邊而來的羌人,老張看到他們,帶領燕兵殺掉眼前的羌人,與他們會合。
戰火彌天,四周屍橫遍野,整個營地都是濃重的血腥氣,謝諶目光微沉,所有人視線都聚攏在剩下還在負隅頑抗的少涼部族人身上。
“哥哥,火槍借我一下,”謝諶遠處被羌人士卒保護起來的野利,他自己的火藥已經用完了。
“給你。”林書閣將火槍遞給他。
謝諶拿起來火槍,眼神狠厲,瞄準了剛剛已經重傷的野利,只聽“砰”的一聲,野利被擊中眼睛,大聲嚎叫著。
“放箭。”謝諶一聲令下,箭矢帶著風刺破空氣,羌人拿刀抵擋,卻依舊攔不住燕人的進攻。
“哥哥,我去了。”謝諶說完,跨上自己的馬,手中長槍橫握,“將士們,隨我殺敵。”
喊殺聲響遏行雲,如潮水般向剩下的羌人湧去。
林書閣看著戰場上肉沫橫飛,雙方將士盡是滿身血汙,一雙雙殺紅的雙眼裡刀光劍影,雙方殊死一戰。
終於,一個個羌人士卒倒下,謝諶長□□在野利脖頸下,“你輸了。”
野利捂著流血的眼睛,大罵道:“我今日是輸了,可恨那火圖部和花屠部做了燕人的狗,若是我們聯合,怎麼會敗在你的手上。”
謝諶冷眼看著他,野利道:“沒想到當日你獻給我的計謀現如今會用在我的身上,我當時就應該聽木託的,早早除掉你,不然怎麼會有今日之禍。”
“多虧你當時的追殺,不然也不會有今日的我。”謝諶唇角勾起一絲冰冷的笑意。
“今日?你當時如喪家之犬的樣子我還記著,你……”
謝諶走近他,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:“你們少涼部從前在隴道如喪家之犬的樣子我也記得。”
野利只剩一隻眼睛的臉上滿是愕然,“你到底是誰?”他睜大眼睛看著謝諶,“你姓謝?”
他陡然狂大笑起來,林書閣聽到聲音後走了過來,便聽到他大聲道:“謝素問那老匹夫殺了我部那麼多人,還不是落得個全族盡滅的下場,不想竟有漏網之魚,你竟然還為燕人賣命?”
謝諶臉上冷然,手上青筋暴起,老張見他二人對峙半天不知在說什麼,叫了謝諶一聲。
“當日大父未能殺掉巫幹讓你們西逃到此,不過算起來巫幹也是死在我手中,你也去吧,放心,路上還有忽原和少當作伴。”
巫幹便是少涼部上一任酋豪。
謝諶說完,眾人只見寒光一閃,霎時野利便重重撲在地上,斃了命。
戰場上“燕”字旗高高飄起,士卒歡呼雀躍,林書閣走到謝諶身邊,拉過還在怔愣的謝諶,“仲宣,你怎麼了?”
謝諶回神,“我沒事哥哥,和他了結了一下過去的恩怨。”
老張和何歆不用謝諶專門提醒,已經帶著大燕士卒去打掃戰場了。
就在此時,遠遠一大群人朝這邊而來,謝諶拉過林書閣,警惕地看向那邊。
“拜見將軍,我是野利的妻子,特攜幼子來投,我願奉上部族所有牛羊和鐵礦的下落,只求將軍饒了剩下的族人。”她俯身跪在地上,後面跟著的羌人也齊齊跪了下來。
“侯長,少當降而又叛,可見少涼部多是心思狡詐之人,接納他們只怕留有後患。”何歆對謝諶道。
謝諶思量片刻,“殺俘不祥,將他們歸於花屠部,交由讓花圩管教。”
林書閣一聽便知道他想做什麼,“仲宣說得有道理,何況盡是些老弱婦孺,何必平添殺戮。”
何歆見狀也點點頭,謝諶高聲道:“休整一下,我們回平鄉。”大燕將士自然喜笑顏開。
謝諶上了馬,對站在旁邊的林書閣,向他伸出手道:“哥哥,我們回家。”
東方既白,林書閣仰頭看著馬上的謝諶,星眸劍眉,身形挺拔,臉上猶帶血痕,本應該氣質淩厲,側目看向他時眼睛中卻帶著疑似一絲溫柔。
林書閣朝他伸出手,恍惚之間已經被撈到了身前,耳邊是謝諶清朗的笑聲,終於要回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