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書閣被他眼中的笑意晃了神,下意識地點了點頭,等他清醒過來時,已經同謝諶到了一片草地。
月白風清,天穹籠罩著大地,夜空星稠,抬頭仰望間盡是景色。
“哥哥,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的情景嗎?”謝諶望著滿天星河,眼中帶著一絲懷念,輕聲問道。
“自然記得。”
“我也記得,那時我從噩夢中驚醒,第一面見到的其實是阿遠,哥哥反倒是我見到的第二個人,但不知為何我當時眼中只有你,後面養傷之際,哥哥每日回來同我說句話我便高興。”
“仲宣。”林書閣出聲打斷。
“我還記得有日哥哥回來光顧著和周度說話沒理我,便黯然神傷了好久,後來哥哥注意到我之後我才……那時我才知道我竟然會因一個人患得患失,看不得任何人靠近你。”謝諶仰頭將杯中酒喝盡。
林書閣見他神色哀傷,不由得道:“仲宣,少年心事而已,你此刻年輕,會為這些事……”眼前伸出一隻手,“哥哥,來一杯。”
林書閣接過,輕輕一嗅,是梨花釀,他從甘州帶過來的一壺,本來就是留給謝諶的,看來他果然知道。
見他連灌幾杯下肚,他一把將謝諶的酒杯搶了過來,“哪有這樣喝的,先吃點東西墊墊。”
他怎麼記得謝諶從前一杯倒,今日喝了這麼多,難不成偷偷練了?
“哥哥,你總是這樣,若你當真對我無意,就不要對我這般溫柔,不然我會痴心妄想,妄想你是不是同我一樣……”謝諶拿過酒壺,給他倒了一杯。
“仲宣,人的感情有多種,有兄弟之情,師長之誼……”
“哥哥不要同我說這些,你知道的,我分得清。”謝諶慢慢靠近他,“哥哥分得清嗎?”
林書閣眸中閃過一絲慌亂,伸手推了他一下,謝諶抓住他的手,眸中一片火熱,酒醉般道:“哥哥當真分得清?”
此刻二人坐在一邊,謝諶幾乎挨著他,離他極近,林書閣推他不動,只能道:“仲宣,我長你幾歲,你分得清我怎麼分不清。”
謝諶離他越來越近,“可我總覺得是哥哥並不清楚,”他看著林書閣顫抖的睫毛,“哥哥總是說年紀,難不成是因為這個?你嫌棄我小是不是?”
林書閣用足力氣將他推開,側身道:“我是你兄長,你心中還有沒有孝悌之禮?”
“哥哥所知難道與我不同,男子十六歲便可娶妻生子,哥哥難道不知?”謝諶回想著林書閣口中各種他從未見過的人和物,心中暗自思量片刻,試探道:“在哥哥心中,多大可當作成人看待?”
“自然是十八歲。”林書閣脫口而出,轉瞬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,補救道:“自然是二十及冠才可當作成人。”
謝諶心中瞭然,笑道:“哥哥不也未到及冠之年?”
林書閣現代都快研究生畢業了,又穿到這個時代這麼長時間,自覺早已成年不知多少年了,沒理他的話。
謝諶心中升起一陣歡喜,“我幫哥哥試一試可好?”謝諶聲音中帶著蠱惑。
試什麼?自己的性取向?難不成我活了這麼多年不知道自己的性向?
嗯?但自己母胎單身多年一直忙於生計和學業,好像沒對什麼人動過心,男的女的都沒有。
謝諶笑看著林書閣一臉糾結,起身靠近他的耳邊,輕笑道:“哥哥覺得怎麼樣?”
林書閣耳邊被一陣暖意烘著,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,“你幹什麼?”
“幫你啊。”謝諶理所當然道,伸手撫上他面頰,自眉間滑落,到鼻尖再到嘴唇,林書閣偏頭往後躲,面帶怒意。
謝諶見他面上染上紅意,在白皙的面板下似冬日枝頭紅梅,竟然帶了幾分豔色。
謝諶呼吸急促,拇指擦過他的唇,林書閣彷彿受不了似的往後退,被他擒住,“哥哥,怎麼樣?惡心嗎?”
林書閣微微喘著氣,根本說不出話來,只想離開這裡,“仲宣,放開我,你過界了。”
“哥哥告訴我,被我碰惡不惡心?”謝諶一瞬不瞬地盯著他,彷彿他沒得到答案,就等到海枯石爛才肯罷休。
林書閣被步步緊逼,努力要掙脫他,卻被謝諶攬住了腰,“哥哥,這樣呢?別的人對你這樣你會怎麼做?”
怎麼做?砍了他的手,他腦中漸漸清明,震驚地看著謝諶。
謝諶看著他的反映,心中狂喜,“哥哥,沒有男子被另一名男子這樣,”他順著腰線往下,“會不惡心,”他唇角揚起,心中湧起陣陣喜悅,彷彿說情話般,不知道是說給自己還是說給眼前動彈不得的兄長:“哥哥,你喜歡我。”
不會,怎麼可能,定是平日裡太親密導致的。
“不是,你放開我,仲宣,放開我。”林書閣心神大亂,胡亂推他,可謝諶身高體壯,根本就推不動。
謝諶見他極力迴避,“那我幫哥哥再試一次,”他一手抓住林書閣抵抗的手,一手摩挲著林書閣的嘴唇,直到唇瓣一片嫣紅,輕笑一聲,吻了上去。
月華溶溶,似流水般灑落大地,美麗而溫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