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鬱率先進來,見他在收拾辣椒,開口道:“你真要走不成?”
林書閣笑道:“燕都詔令,不能不從。”
“真沒有轉圜之地?”許鬱不甘心道。
林書閣嘆了口氣,對三人道:“都進來坐吧。”
謝諶聽到院中的聲音,從屋子裡倒了幾杯茶端了出來。
“本來要找諸位的,既然諸位主動來找我,也省了些麻煩事,你們應該聽說了我即將離開甘州的事,接任甘州縣令的是丁家子丁文泓。”林書閣說道。
“丁家人?丁家人不好好地待在燕都享受帝都繁華,跑來我甘州苦寒之地,難不成這邊有什麼寶貝不成?”許鬱冷嘲熱諷道。
“大人的意思是丁家可能有所圖謀?”周度道。
“不然呢,甘州現今估計是被人盯上了。”許鬱搶著道。
林書閣看了看三人,皆是愁眉不展,許鬱更是目中噴火。
“我想將印刷之術放出來,反正造紙一術如今大燕各地遍地開花,只印刷術還未傳開。”林書閣提議道。
“大人是想讓甘州特殊之物變得不特殊?”錢萬才道。
“對,就和造紙一樣,各郡縣皆會,便不會太過惹眼。且丁文泓志大才疏,又有丁家撐腰,你們切勿與之對上,平日裡示弱便可,”他看向許鬱,“至於其他事,若他倒是真向你們討要,盡量往我身上推,便說核心手段皆是我一人掌握,你們只不過是照辦而已,正好相裡谷要跟我一同去清泉,左右也怪不得你們頭上。”
他看向周遠,“他若插手羊絨,你盡管與西夜國說明,西夜國小王子與我私交甚好,我會去信與他說好,到時關繫到兩國邦交,燕都那邊也不會坐視不理。”
羊絨雖是周家主導,但因與西夜國有貿易往來,算是兩國間的貿易,丁家若是插手得掂量掂量。
“不可,怎能萬事讓大人操心,若那丁文泓紈絝一個,若真與民爭利,我們合起來告到郡守府便可,魏使君為人正派,定不會姑息養奸。”錢萬才語氣堅硬,帶著絲不容拒絕。
“無事,我與他平級,就算告給丁家,這點小事也做不了文章。”
“不行,怎能如此?”許鬱反駁道。
林書閣道:“我起碼也算是官,況且聽魏公子的意思丁家好似還有用我之意,你們不必擔心。”
許鬱聽完思量片刻,笑道:“不說這些了,我們其實是來送別的。”
“這些時日,甘州承蒙你勞心勞力,我們也多虧了你才有今日的成就,既然你要走已然是定局,我們自然得為你送行。”許鬱眼中帶著不捨,正經道。
錢萬才開啟一直拿著的包袱,“這是甘州所有商戶的心意,大人獨自去清泉,又無多少銀兩傍身,大人拿著這些,去了要做什麼也方便。”
林書閣看都沒看,“不必如此,我去了自有辦法。”
三人互相看了一眼,見他一臉堅持,只能做罷,錢萬才和周遠沒什麼事便告辭了,只留下許鬱一人。
“正好你在,我這間院子也不打算賣,勞你幫我照看了,還要院中的辣椒應該可以再收幾茬,到時候你記得過來收。”林書閣看著面帶落寞的許鬱,拍了拍他安慰道。
“我還想著等你養好身子之後再一同與陸樾川商議下一場戲目呢,怎麼就要走了?”
林書閣突然想起他還不知陸樾川也要走的訊息,問道:“你知道陸樾川也要同我一起去嗎?”
許鬱一副你殺了我吧的表情,“什麼?他也要去,我的戲怎麼辦?我的傳奇本子怎麼辦?”
“無事無事,我到時監督他,讓他寫好之後給你寄過來,或者你派人來取也行。”
誰知許鬱冷笑道:“你倆每次都是我親自盯著每日催著才肯交稿,這一去清泉,豈不是樂得自在,哪管我的死活。”
“不會不會,你放心,我保證。”
許鬱半信半疑地看著他,“你若騙我,”他看了看一直沒說話的謝諶,“我就親自來找你。”
林書閣自然同意,好說歹說才把許鬱勸走。
“走吧,仲宣,繼續忙,還有好些東西要收拾。”頗有些身心俱疲。
“對了,你事已辦完,何時回終古隧?”
謝諶和他一同將辣椒串好裝起來,回道:“我和上峰多請了幾天假,送你去清泉縣我再回去,不看著哥哥安全到達清泉縣,我也放心不下。”
林書閣想著他說的清泉匪盜情況,點了點頭,自己要帶著阿遠和阿萱,陸樾川和相裡谷皆不是會武之人,仲宣武藝高強,確實多一層安全保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