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有辦法?”他停下腳步道。
林書閣搖了搖頭,“丁家勢大,魏使君都沒法子,且調令已下,無可更改。二郎,我走後若是丁家人手下無人估摸著還得用你,務必小心。”林書閣拍了拍他,“我先回去了,阿遠和阿萱若是都跟我去清泉的話,還得去書院一趟,我得早做打算。”
“哎,淮亭兄,等等我,我和你一塊去。”
林書閣走得極快,周度半天都沒追上,臨近傍晚,街上十分熱鬧,有商販認出他,還笑著給他塞了一把菜,林書閣木愣愣地拿著菜,看著往來叫賣的商販和百姓,不行,就算要走,也不能讓丁文泓白白佔便宜。
邊走邊想,一路到了家中,推開門卻見謝諶坐在院子裡,手中拿著什麼東西,聽到他的聲音,連忙收了起來,“哥哥,你回來了?”
林書閣點了點頭,“軍中之事可已辦妥?”
“哥哥,你沒事吧?”謝諶擔心道。
“仲宣,你知道清泉縣嗎?今日調令已下,我要去那處當縣令。”林書閣拳頭緊緊攥起又放下。
“知道,清泉離終古隧極近,常年被匈奴所擾,民風彪悍,我聽說還鬧匪盜,哥哥若去,得先解決匪盜隱患。”謝諶輕輕拉過他,溫聲道。
“你是說去了先用此事立威?”林書閣問道。
他想著謝諶的話,事已至此,不如先解決問題。
“而且哥哥去了也是一縣之長,我也能跟著哥哥過好日子。”謝諶笑道。
林書閣笑出聲,“也是,離你近也挺好。”
謝諶見他終於笑了,才緩下心思來,在心中默默給丁家記上一筆。
“仲宣,枉我自詡心性平和,原來遇到事情也不過如此。”
“哥哥此言差矣,人非草木,哪能無動於衷,況且哥哥已經做得很好了,若是我,定要哭他幾天。”謝諶眉間帶笑,安慰道。
“是我著相了,但我擔心丁家子弟看到甘州有利,進而殺雞取卵,盤剝百姓,百姓何辜啊。”林書閣看著縣中的方向,眸中帶著深深的憂慮。
造紙、羊絨、印刷,甘州因這些而起,怕也因這些引發禍端。
“不知這丁文泓人品如何?”林書閣思考片刻道。
“不過膏梁紈絝之才,此子為丁家旁支,仗著丁家權勢滔天,這件事估計是他想來討好丁家的,為丁家謀利。”謝諶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一說與林書閣聽。
“話說如此,但紈絝禍害起人來卻也令人頭疼,不過也可以借力打力,甘州如今也只剩印刷之術尚未傳出去,那我便讓此術曉喻定遠。商戶們也要提前傳個信,讓他們虛與委蛇便可。”林書閣敲了敲桌面,慢慢說道。
“不過也可以試試商戶們的心思,若是有人想良禽擇木而棲,趁早讓周度注意著點。”
“哥哥不必擔心,丁黨如今和帝黨鬥得厲害,他一個丁文泓還不值得讓丁家大費周章,若真魚肉鄉裡,不如直接除了他也……”謝諶沉聲道。
“仲宣,不許做這麼危險的事,我可記得你當時搏命之事怎麼答應我的,切勿讓自己置身危險,你又忘了不成?”林書閣緊緊看著他道。
謝諶見他面帶薄怒,但眸中是對自己的關心,不由得一笑,“我就說說而已,哥哥便饒了我這次。”
林書閣敲了敲他的額頭,和謝諶這一聊,頓覺也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。
“走吧,跟我去接阿遠和阿萱,我去清泉縣他們也得跟著去。”林書閣憂心道。
謝諶朗聲應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