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以深直接將他手上啃光的蘋果核取過丟在一旁垃圾桶裡，抽了一張紙過去讓他擦手，冷靜下來，也不同他過多爭辯，
“我們本來就不一樣。顧北辰，你想做什麼是你自由，但你如果是因為我去做這些可能會遇到危險的事——”
他抬起眼瞼，寡白素淨的臉冷冷看向少年，聲音也冷了下去：“我不希望下次再看見。”
顧北辰被他強勢的態度弄的一愣，隨後心裡湧上來的，就是無盡的委屈。
他忍不住失落的垂下眼。
空氣沉寂幾秒。
半晌後，才聽得他聲音很小的說：“我以為你過來是為了關心我，是在意我。”
“我過來的確是出自關心你的目的。”陸以深聞言冷靜回他，“難道你受傷我過來看你，你還覺得高興嗎？”
看著顧北辰的神色，他似乎明白什麼，頓了頓，隨後忍不住無聲嘆氣，略微彎腰俯身往前靠近床上的少年，一字一句，認真望著他的眼睛，說道：
“顧北辰，別因為我改變你自己。”
顧北辰心口一跳，下意識抬起眼皮看向他。
陸以深繼續說：“保持做你自己。”
少年抿緊有些蒼白的唇，目光深深對望，聞言動作幅度非常輕的左右搖晃了下腦袋，拒絕說：
“我做不到，陸以深。”
“抱歉，沒經過你的同意，我擅自去學校找人查了你的檔案，然後去了你的戶籍地靜安市，”想到自己瞭解到的，顧北辰語氣不由黯淡幾分，他挑起眉，努力語氣上揚，
“我去了你家，見過你周邊的鄰居，也去了你的學校，初中，高中，我都去了，你們高中外面的光榮榜上還掛著你的照片，你的老師們都對你贊美有加，在一家面館裡還遇到你的同學，她帶我去見了不少你以前上學的同學，他們很多人對你評價都十分高。”
陸以深沒料到他會去查自己，還去了靜安市，聞言不由神色怔楞。
雖然他前幾日親自將自己並不美好的過去揭露展開在少年眼前，然而語言的簡單描述，畢竟單薄，如同冰山只露出一角。
然而此刻，少年付諸行動，然後告訴他，已經完全瞭解過他。
“陸以深，你看，大家都覺得你很優秀。”顧北辰說了很多話，等到結尾，身子往前傾進了半分，也神色認真盯著他的臉說。
“我也覺得你很優秀。”他目光灼灼，黑眸亮如星子，明亮真誠，“陸以深，你在我心裡，就是最優秀，無可替代的。”
秋末的陽光透過敞開的窗戶照射進來，細小的塵埃在光束裡飛舞，落在床上英俊的少年眉眼間，顧北辰睡的還有些亂的黑色發稍邊緣，也彷彿鍍上了層溫暖的光暈。
陸以深不由呼吸錯亂了半瞬。
一瞬間幾乎差點相信認為對方加工挑揀後，裹著蜜糖的話裡所謂優秀的自己，就是全部。
“陸以深，以前那些事不是你的問題，”顧北辰靠近他，伸手握上了他冰冷的手心，
“是他們的問題，你爸爸也好，你媽媽也好，還有那些校園欺負你的同學，社會對你的不公平，都不是因為你的問題。”
顧北辰身體素質好，年齡又小，病房裡本就開了空調，溫度並不低，少年即使穿著單薄的藍白色病服，手心的溫度依舊滾燙，暖的驚人。
陸以深舒適的甚至忍不住想回握上去，企圖能觸碰到更多屬於對方的體溫，他竭力理智冷靜下來，垂下眼瞼，淡然說：
“我知道，每個人的命運都是不同的，去怪罪誰，只不過是浪費時間。”
“但你以後可以有我呀，”顧北辰勾起嘴角，目光炙熱，“你就再也不會受到這種委屈。”
陸以深剛擰起眉準備說什麼，顧北辰似乎就料到他會說話，語氣不斷，立馬接道：
“陸以深，同等交換，你以後也要疼疼我，多對我好。”
他手中的力氣微用勁，緊緊攥著陸以深的手，聲音陡然低沉下來，帶著蠱惑般，盯著陸以深問：
“好不好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