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方此時表情是痛苦的,將臉別開,不讓溫嘉吟看,轉而將抱枕堆疊起來,趴著休息。
溫嘉吟看著她,指尖揉捏自己的睡衣布料,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,“你以前腿疼的時候,身邊的人都是怎麼照顧你的?按摩,按摩有用嗎?”
陸臻瀾搖搖頭,連話都不想說了。
溫嘉吟站在沙發邊撓了撓脖子,又去將杯子的水裝滿放到桌子,之後到陸臻瀾旁邊坐下,陪著她,或者等著對方有什麼需要。
等稍微沒那麼疼後,陸臻瀾才意識到溫嘉吟坐在旁邊一直關注著自己,她從趴著的抱枕上抬起頭來,似乎要好了很多,溫嘉吟伸手替她把發絲別到耳後根去。
她指尖微涼,劃經對方的側臉,陸臻瀾忽而抓住她手腕,讓她的掌心貼著自己的臉,“就這樣,貼一會兒。”
溫嘉吟不動,將掌心貼在她的臉上,很快就將掌心給捂熱了,於是她縮回手,“還很疼嗎?”
“好點了。”陸臻瀾靠在沙發背上,“你去休息吧,別管我了,老毛病了,不會怎麼樣。”
溫嘉吟仍舊堅持要坐在這裡陪她,“那我陪你在這裡休息。”
陸臻瀾側過頭,看了她一眼。
“轉移注意力的話,會不會好一點?”溫嘉吟只能想到這點,“我大學有位同學,她痛經也是這樣,吃藥也不管用,只能忍過去,要不你試試打遊戲?”
“不想打。”陸臻瀾又調整了下姿勢,把腿伸直。
“那看電視劇電影什麼?”
“也不想。”
溫嘉吟陷入沉思,實在想不到其他什麼好法子。
“你過來。”陸臻瀾撩起眼皮。
溫嘉吟坐過去,挨著她,陸臻瀾將她一條胳膊拿起,緊接著靠在她的懷裡,溫嘉吟便這樣半抱著她,手指下意識的輕輕拍著她的側臂。
陸臻瀾視線偏斜,看著對方放在她側臂的手,一會兒又順一下,像是在安撫小動物一樣。
“那我給你講故事,給你講什麼故事呢?鬼故事怎麼樣?鬼故事轉移注意力的效果很好的。” 說完溫嘉吟打個哈欠,又繼續說:“讓我想想有什麼鬼故事……”
“有沒有聽過紙新娘的故事,講的是,新娘愛上了一個男人,可是新娘父母不同新娘和那個男人在一起,之後新娘在父母的逼迫下,和當地一位中年土豪結婚,結果在結婚當天,新郎掀開新娘紅頭紗的那一刻,新娘卻變成了雙眼帶血的紙人,與此同時,高堂燭火也滅了,外面起大風,吹進來許多張紙符,碰到的人,都一瞬間變成了紙人……”
溫嘉吟的聲音娓娓動聽,陸臻瀾將臉往她懷裡蹭了蹭,溫嘉吟以為她怕,低下視線看她,“是不是害怕了?”
此刻外面正在刮大風,吹得那陽臺的玻璃門發出細微的動靜,溫嘉吟往陽臺方向看眼,將懷裡的陸臻瀾抱得更緊一些,“好嚇人,你別怕哦,都是假的……”
如果不是陸臻瀾沒什麼力氣笑,不然她都要笑出聲,她想到一個自創的歇後語:溫嘉吟講鬼故事——自己嚇自己。
喝了太多水,想上廁所,陸臻瀾從溫嘉吟身上起來,溫嘉吟也跟著起來,連忙扶住她,生怕她站不穩摔了。
這一路陸臻瀾便由著溫嘉吟扶著到廁所門口,腳步停在廁所門口,溫嘉吟眼神擔憂,“能行嗎?”
陸臻瀾好笑,點了點她的鼻尖,“我只是腿疼,不是腿殘疾了,還是可以自己走路的。”
“哦。”溫嘉吟松開她的胳膊,不忘叮囑,“那你小心一點。別摔坑裡了。”
陸臻瀾:“…………”
上完洗手間回來,陸臻瀾腿其實已經不怎麼疼了,一點點難受小到可以忽略。
重新到沙發坐下,她去喝水,溫嘉吟看著她喝水,“還疼嗎?”
陸臻瀾視線越過杯沿看她,搖搖頭,緊接著把杯子放下。
她仍坐在沙發休息,懷裡抱著抱枕,溫嘉吟突然問:“我能看一下你疼的那條腿嗎?”
陸臻瀾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看,但還是把腿搭上來,穿的是寬松的睡褲,溫嘉吟輕輕鬆鬆便將她褲管撩到了膝蓋以上,陸臻瀾腿很白很直,她抬起眼問陸臻瀾,“你腿疼的時候是哪兒疼?”
“整條腿都疼。”可能一開始只是某處疼吧,疼著疼著她感覺連帶著腳指頭都一起疼了。
溫嘉吟重新低垂下視線,對方的腿一點都看不出受傷的痕跡,光滑得一點瑕疵都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