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才被訓得狗血淋頭的幾個小醫生面面相覷,下去吃就行?時醫生恨不得一分鐘拆成五分鐘用好不好!
湯沅幫著把飯菜開啟擺到桌上,對還在操作臺忙活的小醫生說:“先吃飯啊,一會兒都涼了。”
小醫生們宛若耳聾,飯菜香是真的,肚子餓是真的,時醫生還沒下命令也是真的。
“對啊,都愣著幹嘛,涼了對胃不好。”時漸說。
小醫生們如蒙大赦,感激地看著湯沅,每次護士送上來的飯都會被放到涼透,這是他們幾天來第一次吃上熱飯!
湯沅看操作臺上亂七八糟的,把器械按標簽放回去,大概整理一下。這些器械於他而言算不上陌生,還在學校那會兒他也經常泡在實驗室,不同的是當初他都用手術器械解剖兔子,而不是救人。
肌肉是有記憶的,即使很多知識點對他來說已經很模糊,但當拿到手術刀的一刻,他還是能準確地握持,姿勢標準。
在他晃神的功夫裡,時漸已經草草結束晚飯,站到湯沅身後握住他拿手術刀的手:“試試嗎?”
湯沅扭頭,打算拒絕,他一點都不想接受時醫生的語言攻擊!
“要這樣切……”
時漸的表情很嚴肅,這是他對工作的態度。
嚴肅中的一點溫柔從不自覺軟和下來的嗓音裡流露,是他對湯沅的偏愛。
週二一眨眼的功夫就到,手術前一天,時漸最後一次去病房看一下病人,他不是一個擅長安撫病人情緒的醫生,只是官方地交代幾句注意事項後就離開病房。
隔天就要做手術,他沒有再去實驗室模擬手術,於是去了單人病房。
今天恰好是湯沅出院的日子,寧臻凡一早就來幫忙收拾東西,一邊整理一邊彙報接下去的工作通告:“洪導你知道嗎?就是那個捧紅顧雲深的,他最近手頭上有一部挺不錯的資源打算跟咱們合作,私底下跟蘇總聊過幾次。還有啊,後天要拍e的雜志封面,週六有個慈善拍賣會你得露個臉……”
湯沅聽得暈乎乎,索性一耳進一耳出,反正寧臻凡記得就行,他服從指揮就好。
時漸敲門進來,寧臻凡很有眼力價地拎起行李箱:“我先把這個帶下去,剩下的一會兒再上來提。”
湯沅看著桌上僅剩的一盒藥,所以這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?需要勞煩懶癌晚期的寧臻凡特地多跑一趟?
“記得多穿衣服,吃了飯再吃藥,藥要按時吃,兩周後回來抽血複查,看看指標正常沒有。”
“嗯。”
“別太累,注意休息,不是特別感興趣的通告就不要接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湯沅感覺心裡好像少了點什麼,像被剜去了一塊,不是很痛,但很不舒服,空落落的。他想了想才說:“明天剛好沒有通告,你好好做手術,不介意的話我做飯……”
“不介意。”像是怕他後悔,時漸搶著回話,“你做的都好吃。”
湯沅無聲地笑了笑:“給你做油燜茄子。”
“好。”時漸怔了一怔,又改口說,“別碰茄子,你過敏。”
“我買完菜在停車場等你,你切我煮。”
“好。”
陽光正好,斜斜地透過窗戶落到湯沅側臉上,映得他面容昳麗,淺淺的笑意美好溫和。
時漸的眼皮跳了一下,他不太溫柔地揉搓著,眼瞼被他蹂躪地起了層薄粉。
湯沅輕鎖眉宇,拍掉他的爪子:“眼睛怎麼了?”
“眼睛說接下去的一天見不到糖小沅,他很難過。”時漸用力地閉了下眼,一手扣住湯沅的後腦勺,一手攔上他的腰,把人帶進懷裡,“對了,我馬上要搬新家了,想不想參觀參觀?”
湯沅微笑:“不想。”
時漸疑惑:“為什麼?”
“喬遷要給紅包,我不想浪費錢。”
“…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