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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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上掉下一個餡餅,砸中時漸的腦袋,把人砸得有點懵,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那句話是什麼意思。
糖小沅拿手指戳戳時漸臉頰,含著醉意的眼睛泛出些許潮氣:“奶糖想要親親隊長。”
別墅門口,燈光黯淡,寒冬深夜,路上早已沒了行人。
時漸攬住湯沅柔軟的腰肢,把人捁進懷裡:“為什麼要親親隊長?”
糖小沅半仰起單純無害的小臉,老實巴交:“奶糖想對你好,很多人想要被我親親的。”
嚯,還挺驕傲。
時漸輕笑,低聲誘問:“因為想對我好,所以要親親我,那如果你想對別人好,是不是也要親親別人呢?”
這句話好長哦!
小醉鬼皺著眉頭,垂下腦袋,眼皮半耷下來,長長的睫毛撲簌撲簌,腦子運轉速度很慢,這句話要消化可長可長時間才能明白過來。
小模樣看著有點小可憐,時漸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欺負人,剛要湊過去親親小朋友的時候,小朋友就重新揚起腦袋,鄭重其事地吐出兩個字——
“對啊。”
小時候爸爸給他買糖果,他想對爸爸好,也會給爸爸親親。
時漸:“……!”
這小混蛋絕對是存心想氣死他。
小混蛋微微踮著腳尖,兩條手臂順勢勾住時漸的脖子,嘟起嘴巴,準備好親親的姿勢。
“你不能想對別人好就給親親,這個叫耍流氓。”時漸擺正小混蛋的腦袋,身體稍稍後仰,表情認真嚴肅,“只能給喜歡的人親親,不然喜歡你的人會很不高興,記住沒有?”
糖小沅又被長長的一句話搞得暈頭轉向,最後得到一個九曲十八彎的結論——
他不給我親親就表示他不想我對他好,也不想對我好。
哇,好委屈,超委屈的委屈。
“你是不是又想走了。”
時漸:“……?”
小醉鬼搡開他,蹲地上撿起一根樹杈,在柏油路上畫圈圈,長睫上墜著兩顆水珠:“你走吧,我才不會難過呢!”
聲音裡的委屈無處可藏,低頭走路就不會看到天上的星星被白天吞噬,刻意不看在乎的人離開就不會不開心。
時漸頓時慌了,蹲下來抱住湯沅,寬大的手掌輕撫他的後背,低聲哄他:“我沒有要走。”
“你騙人!你就是個大騙子!”湯沅哭著把臉埋進時漸的脖頸處,話匣子噼裡啪啦地往外倒,“我生日買了你最喜歡的蛋糕你不來;你說要教我滑雪,結果冬天都過去了你還沒出現;你說你會在醫科大等我,爸爸生病以後要用好多好多錢,我好累好累地打工都沒有放棄讀書,我告訴自己一定要考上。我真的考上了,可是你在哪裡呢?”
“我知道你買了我愛吃的蛋糕。”
明明嗜甜如命的一個人,卻一再督促師傅少放點糖,直到天亮了才把蛋糕丟在門口,佯裝生氣地說再也不理我了!
“我知道你每天都去滑雪場。”
你在那裡打零工,等清場後會試著滑滑雪,經常摔得渾身是傷,但很快就爬起來,孜孜不倦地繼續學,還說要滑得比我好。
“我也知道你考上了醫科大。”
而且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,還放棄了a國交換生的名額。
“你明明都知道,可還是不要我了啊。”湯沅哭得更厲害,眼淚成串地往下掉,“爸爸不要我了,你也不要我了,糖小沅沒人要了。”
“我沒有不要你。”時漸感覺到衣領濕了一大片,心髒抽疼得厲害,“我把蛋糕撿回去了,看到你摔倒我比誰都心疼,知道你放棄交換生名額的時候我真的想把你拎起來打一頓。”
“你居然還想打我。”湯沅揮著拳頭胡亂砸幾下,力氣小得跟撓癢癢一樣,哽咽到一抽一抽的,“明明是你讓我在原地等你的啊。”
有一次學生會組織去野營,大夥兒忙著紮營搭夥,陸邵差遣湯沅去打點水回來,結果小家夥一去就是兩個多小時。
日頭西沉,明月半掛。山裡訊號不好,根本聯系不上人,大夥兒都心急如焚。
時漸不是一個樂觀的人,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,山間的路並不好走,他怕極了糖小沅受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