灶臺上堆滿碗碟,地上還有兩個裝滿碗筷的籮筐。
時漸:“劉婆煮個飯,然後把全村的碗都借來了?”
“劉婆今天心情好,煮了大鍋飯,村裡老小都來吃過了。” 梅導提供兩幅橡膠手套,笑眯眯,“辛苦二位。”
本著“自己惹禍自己背”的心理,湯沅擼起袖子,帶好手套,往矮凳上一坐,開始洗刷刷。
時漸坐到他對面,捏著鋼絲球。
廚房狹小,跟拍pd把畫面截拍到這個地方就撤了。
橘色的燈光從頭頂散下來,在白淨的臉上切割出片片光影。湯沅掀起眼皮,嗓音冷淡:“你也出去。”
時漸從鼻腔裡哼出點笑音:“心疼我幹一下午農活,怕我累啊?”
湯沅抿緊薄唇,眼皮低垂,沒答話。
時漸停下手裡的活。
湯沅犯了錯就會露出這幅表情,眉眼柔軟,看著特別好欺負。
時醫生想欺負人。
抬手,指尖輕點湯沅的鼻尖:“沒事,不累。”
手套上的泡泡黏在鼻尖,癢癢的。
湯沅抬起胳膊抹了一下,就聽到時漸說:“實在內疚的話……”
“不內疚。”湯沅搶聲道。
“哦。”時漸蔫蔫地應了聲,即將沖出口的話轉了個方向,變成——“想聽你叫聲隊長,怎麼就那麼難?”
許久——
“隊長。”
悶悶的,像沒有感情的複讀機。
時漸懵了懵,靈魂飄在雲端,得寸進尺:“不然再喊聲哥哥?”
湯沅剜出涼颼颼的眼刀。
時漸慫慫地噤聲。
兩人洗了快一小時的碗,走到搭起大帳篷的院子裡,大夥兒正忙著醃白菜。
“時醫生,快過來醃白菜。”謝湉湉朝時漸招招手,“節目組給的那兩百塊連喝水都不夠,婆婆說幫忙醃白菜,一斤給五塊工錢。”
時漸揉揉後頸:“醃白菜市場價能賣五塊一斤?”
不能。
梅梁鑫著重強調:“因為劉婆婆善良,所以出高價薪資。”
善良的劉婆婆坐在一旁,見到湯沅就問:“晚上的飯菜合不合胃口啊?”
湯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,下意識地點頭。
“今天中午,那小夥子煮麵加了半包鹽,我看你吃得還挺香。”劉婆婆皺出抬頭紋,“我尋思著晚上的飯菜會太淡,你可能吃得不習慣。”
“哇~吃了半,半包鹽。” 小果子的腦瓜難得靈光一閃,兩手展開,比了個超大的圈,“難怪哥哥一口,喝掉,那麼多,汽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