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達目的地,夏稚予正要對餐桌上的最後一盤餃子下手,時漸長臂一撈:“少吃點,你臉太大。”
身高一米七、體重一百斤不到的apha瞬間紅了眼眶:“你,你胡說!”
“要未雨綢繆。”時漸朝梅梁鑫吔下巴,“不然下一個梅導就是你。”
隋易忿忿咬牙,趕在雷陣雨到來前對時漸說:“他才十八歲,還在長個頭。”
時漸做出一副不太認同的表情:“湯沅十七歲的時候就控制飲食,他長矮了嗎?”
<101nove.ue,深覺和小孩兒搶吃的就兩字形容——丟臉。
但時醫生自我感覺良好,拆雙筷子,屁股往椅子上一放,催促道:“過來吃飯,瘦得跟竹竿兒一樣還不好好吃飯?”
湯竹竿並不想過去,拎著行李箱往住所健步如飛。
車廂前插了一面黃色的旗幟,已經被佔有。沈延在車廂外的公用洗衣池旁洗東西,謝湉湉倚在旁邊嘰嘰喳喳個不停。
湯沅路過,謝湉湉的注意力瞬間轉移:“湯老師,你吃飯沒?”
“不餓。”湯沅違心回答。
謝湉湉鬼鬼祟祟地湊過去,確定周圍沒有攝像頭,從口袋裡掏出兩條巧克力塞給湯沅:“別被節目組發現。”
“導演,他們私藏零食!”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,夏稚予指著犯罪現場,語氣自豪且鐵面無私,“我看到謝湉湉給湯沅了!”
梅導舉著大喇叭:“黃隊,私藏零食,罰款二十元。”
謝湉湉狠瞪夏稚予,又偷偷瞄向隊友,支支吾吾:“那個,沈律師,對不起啊。”
沈延不疾不徐地做好手裡的事情,摘掉無邊眼鏡,捏捏眉心:“甲方的規定是不能私藏零食,但在錄制節目前,甲方已經進行排查,沒有把零食完全排查掉是工作人員的失職,乙方只是不慎遺忘口袋裡的零食。”
所有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,一併聚焦在沈延身上。
“所以甲方失職在先,乙方不慎在後,而且……”沈延把眼鏡帶回去,指著夏稚予,“他在誹謗,我方保留起訴…不對,索賠權利。”
沈延是個律師,之前參加過一檔詭辯賽,憑借一副能言善辯的唇舌和一張清風霽月的臉走紅網路。網友深扒後,發現沈延畢業後就進入全國最頂級的律師事務所工作,nk集團曾經下重金聘請,可惜被人家一句“沒興趣”打發走。
臉蛋和實力俱全,是當代oega的最佳擇偶標準,沈延為此收獲了大批粉絲。
節目組被他說得一愣一愣,夏稚予一聽“索賠”,下意識地捂緊錢包。
謝湉湉覺得自己站在有理的一方,附和一句:“沒錯,保留權利。”
梅導把亂七八糟的理論甩出腦門兒,不再被牽著鼻子走,沒收零食:“下不為例。”
風波結束,湯沅拖著行李箱往前走,看到左手邊的小木屋已經插上藍旗,正前方的牛棚四面通透地迎接主人。
隨著主人的到來,小紅旗被插上,隨風飄揚。
牛棚裡的牛對著紅旗“哞哞”地吼兩聲,湯沅趕緊撤走紅旗。
不是真的住在牛棚,而是住牛棚後的雜物間。湯沅推開門,陽光從屋頂的天窗上投射在水泥地上,形成一片光斑,灰塵在光束裡舞動,嗆得他咳嗽不止。
捂住口鼻,推開窗戶。
“咔嚓!”。
年久失修的窗戶落地,玻璃宣告去世。
房間裡有一張古老的雕花大床,一個掉漆的木質衣櫃,桌上有一面古老的銅鏡和一隻年代悠久的首飾盒,如果忽略掉銅鏡上的卷邊雙喜貼花,倒像是一間少女的閨房。
“扣扣扣!”房門被敲響。
順著聲源,一位古稀之年的老婆婆馱著腰站在門口,陰惻惻地笑了笑:“小夥子,挺俊吶。”
老婆婆的眼睛微微眯起,有意無意地望向湯沅身後。
湯沅順著老婆婆的視線看去——
一條懸在樑上的白綾前後擺動,彷彿吊著某些東西似的。
鏡頭在前,湯沅剋制本能的恐懼,轉頭時,發現老人家已經消失。
取而代之的是時醫生端了一隻印著大公雞的碗站在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