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我必須捧在手心的寶貝。
結束通話電話,時漸丟掉藥瓶,鑽進被窩裡,把湯沅擁進懷裡,下巴抵在柔軟的頭發上,檸檬草香鑽進鼻腔。
是湯沅慣用的洗發水的味道。
和從前一樣。
隔天早上,陽光從沒拉攏的窗簾裡洩進值班室,靜謐又溫暖。
敲門聲催命似的一聲接著一聲響,時漸睡得淺,他看了眼時間,還早,才七點多。他重新闔上眼,淩晨才入睡,饒是他精力再旺盛也扛不住睏倦。
另一邊的湯沅昨晚才吃了安定片,藥效還沒完全過去,他索性蜷著身體,連眼皮都懶得掀開。
可是好像有哪裡不太對。
為什麼皮質沙發變得軟乎乎的,連皮革的味道都變成熟悉的木質香?
“啪啪啪!”“時漸!”
堅持不懈的拍門聲和喊劈的嗓子徹底叫醒湯沅。
反應過來身處何處後,他慌忙蹦下床,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,他下意識地摸摸後頸的腺體,抬起胳膊聞兩下。
除去不下心沾染的巖蘭草香,沒聞到什麼不該有的資訊素。
他舒了口氣,還沒把心塞回肚子裡就聽到暈著薄怒的聲音說:“幫我看看哪個不長眼的一大早就來敲門。”
半夢半醒,時漸的聲線低沉慵懶,他補了個字:“乖~”
彷彿自帶蠱惑能力,湯沅僵手僵腳地開啟門。
正要繼續拍門的手險些拍他腦門上。
湯沅失去表情,眼睛一閉。要放平時,他不僅能敏捷避開,甚至還能反手蓋一巴掌過去,但今天行動莫名有些遲緩。
門外的apha及時收手,打量著眼前比他矮五公分的人。
襯衣解開兩顆釦子,細瘦的脖頸下支稜著兩道凹陷極深的鎖骨,繃著的小臉白白淨淨,許是因為剛剛睡醒,兩根呆毛立起來。
冷清中帶有乖巧的少年氣。
本人比照片更好看。
等等,這是湯沅?!
右手還纏著厚厚的紗布,怎麼看都像是某種禁錮動作的道具。
楚清河嚥了口唾沫:“時漸還好嗎?”
楚清河進去後,湯沅自覺地站在門口。值班室的隔音效果奇差,裡頭精彩的言論一字不落地沖進耳道,聲波一點一點震紅耳廓。
楚清河厲聲嘲諷:“你行不行啊?連床都下不來了?”
楚清河恨鐵不成鋼:“我以為將來能給你當伴郎,誰能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要當一回伴娘!”
“……”
臨近上班時間,經過值班室的人多起來。
湯沅背過身對著牆壁,試圖降低存在感。
郭主任拍了下他的肩膀:“這麼早就來找時醫生報道?”
湯沅尚能淡定地點頭問好。
楚清河:“你是不知道,那個apha體力好得像頭牛,我昨天做一天手術,能是他對手?”
時漸:“所以你被壓了。”
楚清河:“說得好像你不是一樣。”
“年輕人,不一樣。”郭主任表情凝固,清清喉嚨,踱著四方步離開。
一個實習生路過,擔心地問:“你昨晚在值班室休息,時醫生沒為難你吧?”
話音剛落,前面踩著四方步離開的郭主任一腳懸空,緩慢轉身,神色複雜地端詳起湯沅,目光帶著審視、以及一絲微不可查的不正經,堪堪落在穿反且明顯不成雙的拖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