◇ 第36章
他總覺得師父說的有道理，又好似沒道理。
但他到底還是被師父的一番話給繞暈了。
虛華看著敖景迷茫神色，眼底一抹痛色一閃即逝。
“愛一個人，便是不管幾生幾世，都會記得他是自己的執念……縱使他心底有其他人，你也會默默守護在他身邊……那種愛，是世間最難能可貴的……”
他也不知道，這番話是說給自己聽，還是說給敖景聽。
亦或者，是說給躲在桃林中偷聽到那個人聽。
不知為何，敖景從虛華臉上看到了一絲悲傷。
他不由得輕輕抬手撫上虛華的臉龐，臉頰處微微有些鬍渣刺手，帶給他掌心異樣的觸感。
“那師父，你要不要試著愛霜兒呢？”
敖景身上淡淡的香氣飄進了虛華的鼻腔內。
讓他有些眩暈。
他意識到了什麼，忽的掰開了敖景的手，與他保持了一定距離。
肩膀微微起伏，似乎在壓制著什麼情緒一般。
穩住情緒，再而看向敖景，卻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。
或許，是在他伸手推開他的那一瞬。
傷害到了他。
“霜兒……”虛華聲音有些顫抖，“我……”
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解釋。
“好了好了，你不說我也知道，你早已心有所屬，對我沒感覺，只是把我當孩子當弟弟一樣看待。”
敖景倒是突然想通了一般，低頭踢著腳底下的碎石子，“反正我喜歡你是我的事，你要是不喜歡我……我以後再也不會當著你的面說那種話，讓你為難……”
弱弱的聲音帶著一絲委屈和小心翼翼，但很快他就深吸一口氣，將眼底的薄霧散去，對著虛華咧嘴笑。
“好啦，師父，以後我再也不會直呼你的名字了。”
他越這樣，虛華的心越痛。
“小霜，對不起……我……”
敖景打斷了他：“別別別，你要跟我說這種話，那就見外了……行了，天色已晚，我也回去休息了，明天還要早起修煉。”
敖景說著，拍了拍掌心然後長嘆一口氣，隨即搖擺著朝自己房間走去。
忽的他又頓住了腳步，轉身跑了回來，出其不意地踮起腳在虛華的臉頰上蜻蜓點水地落下一個吻。
熱血上頭。
虛華整個人都懵住，徹底僵在了原地，不敢置信看著他。
敖景卻沒有別的情緒，吐著舌頭一如既往的笑道：“不親你一下，難平我心底的情緒……現在沒事了，師父晚安……以後再也不會了……”
敖景哼著小曲兒回了屋，徒留虛華還愣在原地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他才勉強恢複一絲神智，小心翼翼的抬手觸控臉頰上那溫熱的一處。
他，剛才，親了自己？
虛華的心再次淩亂到失控，那仿若電流擊遍全身的觸感，讓他不敢回想但又沒法忘卻。
“小霜，這一世你當真對我動了曾對那個男人有過的情？”虛華在心底喃喃道，神情恍惚，“是我的執念感動了天神嗎？不，不過是造化弄人罷了……”
虛華挽起衣袖，看著手臂上的三道黑線，眸底再次閃過痛色。
“只有趁早斬斷你的念頭，日後你才不會因我的離開而傷心……無論是哪一世的你，我心有所屬的人……一直都是你啊……”
虛華嘆了口氣，看到敖景屋子裡的燭燈熄滅，這才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