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巧卻有些想笑,這姐知不知道自己說話有些詼諧,她開玩笑道:“究竟是詞典裡沒有,還是你壓根不識字。”
姜小雨對她的調侃置之不理,仍是正經地說:“與其埋怨,不如把工作做好,一步一步走下去,總會越來越好的,不是嗎?”
“能賺到錢我就很滿足了,我的辛苦就沒有白費。”
田巧見她目光堅定,問:“沒有想過離開這裡,到資源多一點的地方,找輕松一點的工作嗎?你現在的工作又苦又賺得少,為什麼還要留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?”
問完她忽然愣怔了,這話跟她爸對她說的是多麼相似啊。
她對姜小雨的念想和她爸對她的不一樣,她是見不得姜小雨辛苦,她爸是見不得她躺平墮落。雖然殊途,但同歸,出發點都是盼著對方好。
田巧不禁後悔,也許小雨姐姐和她一樣,有著不想面對的事物,自己這樣問,實在唐突。
姜小雨面色自然地說:“因為這是我應得的。”
現在的結果,就是她曾經的選擇。
她這樣隨意又滿不在乎的解釋,使田巧釋懷地笑了笑。
“你笑什麼?”姜小雨威脅似的睨向她,她可不可以把田巧的笑理解成幸災樂禍?
田巧立馬閉嘴,裝傻充愣地搖搖頭。
姜小雨冷冷地說:“還有,麻煩你不要靠我那麼近。”這人喜歡貼貼的毛病是好不了了嗎?
“哦。”田巧訕訕地、規規矩矩地跟她拉開了身位,接著吃那半塊提拉米蘇。
身體的熱意漸漸散開,姜小雨的注意力重新投入到手機的新聞裡,但是田巧的下巴抵在她肩上的觸感似乎還殘留著,令她想把肩膀卸掉,不然總是會奇怪地影響到心率。
“小雨姐姐。”田巧又軟聲軟氣地叫她,她的聲音有時候跟海苔有點像。會讓人動容,也會讓人想要躲避,因為無法親暱地回應她,也不想跟她膩歪。
當然,如果她是一隻貓的話就另當別論了。
“幹嘛?”姜小雨蹙眉。
打算著等她吃完那塊提拉米蘇就下逐客令。
“你有什麼喜歡吃的東西嗎?”田巧的潛臺詞就是——我想要給你買吃的。
姜小雨放鬆地靠在沙發上,想了想說:“糖醋排骨。”她有十幾年沒吃過媽媽做的糖醋排骨了。
有時候特別想吃,會去飯店裡點一份,只點了一次,便老實了。做得一點都不好吃,豬肉的騷味比醬汁還重,肉質也柴,打破了她對糖醋排骨的美好印象。
也許有些飯店做的糖醋排骨是好吃的,但是她不想再嘗試了。
姜小雨學著自己做,她的手藝不如她媽,不過味道還行,起碼比她在飯店吃的要新鮮和幹淨。
做糖醋排骨還是太麻煩了,不如下面條來得快速,她餓的時候只想快速填飽肚子,所以即便很喜歡吃,她也不做。
“啊?”田巧秀氣的眉毛折了起來。
姜小雨斜視她,不明就裡:“啊什麼?”
田巧赧然:“我不會做糖醋排骨。”別說糖醋排骨了,她連最簡單的煎蛋都不會。
她最討厭廚房的油煙味,不僅難聞還會侵蝕她精心保養的面板,以及菜撒進油鍋裡發出“滋啦滋啦”的響聲讓她認為做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。
姜小雨無語:“誰讓你做了?”
田巧理所當然的樣子:“沒人讓我做,但我想讓你感到開心和溫暖,人一旦吃到喜歡食物就會開心。”
姜小雨一愣。
田巧思索幾秒:“沒關系,我有的是辦法,我可以點外賣或者叫我媽做。”扒拉一口提拉米蘇。
姜小雨感覺喉嚨緊緊的,她凝視了田巧片刻,問:“你為什麼……”
“嗯?”田巧笑著歪頭看她,黑眸宛如星星。
靈氣極了,卻怎麼看都不像單純的鄰居妹妹,甚至有些狡猾。
“算了,沒什麼,吃完趕緊回去。”姜小雨猜她就是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