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蘭觀她神情,淡聲問了一句:“風道友是否後悔動手?”
風婼毫不猶豫道:“當然不後悔!我只是可惜,動手之前沒考慮周全,否則可以避開這一麻煩。”
以她的身份,縱使煞血宗知曉人是她所殺,明面上也不敢拿她如何,對她而言,最棘手的是應對娘親責問。
煞血宗不敢對付她,卻可以向娘親告狀。
想到此處,風婼頓覺頭疼。
“我娘一向雷厲風行,對道門極為仇視,她若得知百草谷之事,必會派人前來捉拿我們,說不定會親自動手,以我們目前的實力,根本不是孃的對手,這樣吧,我們暫且分開行動,降低風險。”
做出此決定,風婼心內很不情願。
然而為了憐心的安全考慮,她必須這麼做。
娘不會殺了她,卻不可能放過來自道門的憐心和沈安蘭。
分開後,一旦娘先找到她,她會想方設法將之拖住,留給憐心足夠的時間,返回清河宗。
風婼雖未詳細道明心中想法,但杜憐心和沈安蘭均猜到了大概。
兩人並未反對,意見達成一致,迅速著手行動。
半盞茶後,百草谷西南方位二十裡外。
風婼被一白發玄衣女子攔下,面上露出罕見的乖巧之色。
“娘親怎的有空過來?”
風霧望著自家女兒,眸中並無溫情,只透露著一股冷意。
“婼兒做了什麼,還需我提醒麼?”
風婼搖頭,“自然不用,煞血宗不過是我宗附屬,那些魔修我看不順眼,殺就殺了,倒不知娘親為何親自前來過問此事?”
話音方落,便聽風霧厲聲道:“婼兒,事情重點不在於你殺了那些人,而是你和道門修士牽扯在一起!”
風婼故作驚訝,“我本就偽裝成散修,跟在沈安蘭身邊,和她們有牽扯,不是很正常麼?”
風霧面上掠過一絲陰霾,“婼兒,你的秉性我豈能不知?別想謊言搪塞,你幫著道門修士對付魔門,可知訊息一旦徹底傳出,你在修羅宗的威望會受到極大的影響?”
風婼扯了扯嘴角,坦然道:“娘,我已決定,不再爭宗主之位。”
風霧柳眉一豎,“你說什麼?”
風婼深吸一口氣,重複道:“女兒已決定不再爭宗主之位!”
風霧怒極,揚袖一揮,隔空扇了紅衣女子一巴掌。
她早已臻至大乘境,哪怕隨手施為,威力也不可小覷,風婼整個人直接被這股力量掀飛在地,吐出了一口鮮血。
風霧回過神,有些後悔,然而以她的驕傲,斷不可能低頭認錯,再次開口,語氣依舊十分強硬。
“婼兒,當初你信誓旦旦,要和我打賭,奪清河宗鎮宗之寶河圖洛書,以此名正言順繼承宗主之位,那時的你野心十足,如今怎的變成了這副模樣?那個杜憐心對你竟有這般大的影響?”
聽到這話,跌坐在地的風婼驚愕抬頭。
她喜歡杜憐心一事,明明從未對同門提起過,娘親是從何處得知?
風霧似是看出她的疑惑,冷聲道:“自婼兒你偽裝身份,接觸道門修士開始,我便一直暗中留意你的動靜,婼兒,我曾警告過你,切勿痴迷情愛,看來你是把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,既如此,讓你動心的那人必須死!”
聞得此言,風婼心內大急。
“娘,都是我的錯,這一切和憐心無關,娘若不滿,盡可沖我一人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