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外來客
”抱歉這麼晚打擾。”蘇雯的臉色蒼白，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，”我實在不知道還能找誰...”
許謹玉側身讓她進門，目光落在她懷中的嬰兒身上。小家夥睡得正香，小臉粉撲撲的，完全不知道周遭的緊張氣氛。
許翊從沙發上站起來，警惕地盯著那個嬰兒：”這是...？”
”周維明的實驗品之一。”蘇雯的話讓兩人同時繃緊了身體，”警方在郊區另一個實驗室發現的。其他孩子都被送回福利院了，但這個...”
她輕輕掀開襁褓一角，露出嬰兒纖細的手腕——上面掛著一個微型的玉鈴鐺，只有紐扣大小，卻散發著詭異的綠光。
”他們試過取下它，但每次嘗試，孩子就會窒息。”蘇雯的聲音發抖，”醫生說...鈴鐺已經和神經系統連線了。”
許謹玉的胸口舊傷突然刺痛起來。他接過嬰兒，小家夥在夢中皺了皺眉，卻沒醒來。近距離觀察，那個微型鈴鐺與許翊手腕上的如出一轍，只是更加原始粗糙。
”周維明到底製造了多少這種東西...”許翊的聲音低沉，金色眼睛在黑暗中微微發亮。
蘇雯搖搖頭：”警方還在調查。但這孩子需要特殊照顧，普通醫院處理不了。”她看向許謹玉，”你是唯一既有醫學背景，又瞭解玉靈的人。”
嬰兒在許謹玉臂彎裡扭動了一下，小手無意識地抓住他的衣領。那觸感柔軟脆弱，讓許謹玉想起孤兒院裡第一次見到許翊的場景——同樣小小的生命，同樣被捲入了成年人的瘋狂實驗。
”我們留下他。”許謹玉說，沒等許翊反對就補充道，”只是暫時的，直到找到解決方法。”
許翊張了張嘴，最終只是嘆了口氣：”我去收拾客房。”
蘇雯留下奶粉、尿布和醫院檢查報告就離開了。許謹玉抱著嬰兒站在客廳裡，突然感到一陣恍惚——三個月前，他還是個普通的心理醫生，現在卻要照顧一個被古代邪靈附著的嬰兒。命運有時真是諷刺得可笑。
”取個名字吧。”許翊拿著奶瓶走過來，”總不能一直叫&09;。”
許謹玉看著嬰兒手腕上的鈴鐺：”鈴...小鈴怎麼樣？”
”許小鈴？”許翊挑眉，”聽起來像寵物狗。”
”誰說跟你姓了？”許謹玉故意逗他。
許翊眯起眼睛，突然湊近在許謹玉耳邊低語：”那哥想讓他跟誰姓？嗯？”
溫熱的氣息噴在耳廓，許謹玉的耳根瞬間紅了。嬰兒就在這時醒來，睜著一雙大得不正常的眼睛看著他們——那瞳孔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玉色。
”好吧，看來他喜歡&09;。”許翊後退一步，表情複雜，”眼睛和我的真像...”
那晚，許謹玉睡在客房照顧嬰兒，許翊則徹夜研究老人發來的資料。淩晨三點，許謹玉被一陣鈴聲驚醒——小鈴手腕上的微型鈴鐺正發出刺目的綠光，而嬰兒本人則安靜得可怕，睜著那雙玉色的眼睛直視天花板。
”小翊！”許謹玉喊道，同時檢查嬰兒的脈搏——正常，但體溫低得不自然。
許翊沖進房間，手裡拿著那對玉佩：”試試這個！”他將”同歸”玉佩放在嬰兒胸口，鈴鐺的光芒立刻減弱了些。
”有用！”許謹玉鬆了口氣，”但為什麼？”
許翊翻開古籍的一頁：”玉靈之間有等級關系。這對玉佩是古滇國大祭司的法器，比周維明仿製的鈴鐺高階。”他輕輕碰了碰小鈴的臉頰，”看來我們撿了個小麻煩精。”
嬰兒轉向許翊，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——絕不是這個年齡孩子該有的表情。許翊卻回以微笑，金色眼睛直視那玉色的瞳孔：”別打歪主意，小家夥。我比你懂得多。”
令人驚訝的是，小鈴眨了眨眼，笑容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普通嬰兒的懵懂表情。鈴鐺的光芒完全熄滅，小家夥打了個哈欠，沉沉睡去。
”這就...解決了？”許謹玉不敢相信。
許翊收起玉佩：”暫時壓制而已。要想徹底分離，還得找老頭幫忙。”他打了個哈欠，”睡吧，明天再...”
話音未落，主臥傳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。兩人對視一眼，同時沖向聲源——是掛在窗前的玉鈴鐺，不知為何掉在地上，摔出了一道裂縫。
許翊撿起鈴鐺，臉色變得異常蒼白：”它在警告我們...”
”警告什麼？”
”玉靈之間會互相吸引。”許翊的聲音很輕，”一個醒了...其他的也會...”
許謹玉看向客房方向，寒意順著脊背攀升。他們帶回的不只是一個需要幫助的嬰兒，更可能是一把鑰匙——一把喚醒沉睡中玉靈的鑰匙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