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水同歸終
“民間習俗。”賀玄輕描淡寫地說,耳間卻微微泛紅,“中秋系紅繩,寓意永不分離。那顆珠子是用黑水玄木和風靈石煉制的。”
師青玄眼眶一下子紅了。他正想說些什麼,突然被一陣歡呼聲打斷。廣場中央,人們開始放飛天燈,無數盞明燈冉冉升起,將夜空點綴得如同星河倒懸。
“我們也放一個吧!”師青玄拉著賀玄跑到賣天燈的攤位前,挑了一盞最大的。天燈是用上好的宣紙製成,輕如蟬翼卻堅韌非常。
兩人來到僻靜處,師青玄神秘兮兮地從袖中掏出一支青玉筆,筆杆上刻細密的風紋,“可以在燈上寫願望,據說很靈驗的!這支筆還是當年你送我的...”
賀玄接過筆,指尖在筆杆上摩擦了一下,彷彿在回憶往事。他思索片刻,在燈面上寫下“風水同歸”四個字,筆鋒淩厲如刀,每一筆都力透紙背。
師青玄接過筆,在旁邊添上“死生不悔”,字跡瀟灑飄逸,如行雲流水。
兩人的字跡風格迥異,卻奇妙的和諧相融,正如他們彼此。
相視一笑,兩人同時點燃了天燈。溫暖的燈火映照著他們的臉龐,天燈緩緩升空,融入那片璀璨的燈海。師青玄仰頭望著,直到那盞燈變成遙遠的光點,才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。
“賀兄,”師青玄突然說,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,“我去準備個驚喜,你在這等我一會兒,”說完,不等賀玄反應,就鑽入人群中消失不見。
賀玄一愣,下意識的要追,卻想起師青玄說的“驚喜”,只好耐著性子在原地等待。一刻鐘過去了,師青沒有回來;兩刻鐘過去,依然不見人影。賀玄開始不安起來,手腕上的紅繩毫無動靜,說明師青玄沒有威脅,但……
“這位公子,在等人嗎?”一賣花的小姑娘仰頭問道,手中挎滿滿一籃新鮮的桂花。
賀玄點點頭,小姑娘遞給他一盞小巧的蓮花燈:“剛才有位白衣公子讓我把這個給您,說讓您跟著燈走。”
賀玄接過花燈,發現燈芯竟是一縷風系靈力,顯然是師青玄的手筆。蓮花燈漂浮起來,引領著賀玄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,來到湖邊一處僻靜的涼亭。
涼亭四周掛滿了青藍色的燈籠,每個燈籠上都繪有風水交融的圖案,在夜風中輕輕搖曳。亭子中央,師青玄笑吟吟地站在那裡,手中捧著一個造型奇特的燈籠——正是他們昨天一起完成的那盞燈籠。
“喜歡嗎?”師青玄舉起燈籠,燭光透過薄如蟬翼的燈紙,將上面的文字和圖案映照得清晰可見。
賀玄走進,發現燈籠的每一處細節都精緻無比。燈面上塗了八個字,還有細小的旋風與海浪紋樣,在燭光映照下惟妙惟肖。更令人驚嘆的是,這些圖案都是用特殊的熒光顏料繪制,在黑暗中會散發出淡淡的青藍色光芒。
“我們的定情信物。”師青玄調皮的眨眨眼,“以後就掛在黑水島最顯眼的地方,要讓所有人知道。名字我都想好了,就叫‘風水同歸燈’。”
賀玄無奈地搖頭,卻掩不住嘴角的笑意。他接過燈籠,另一隻手握住師青玄的手,“胡鬧。”
夜空突然炸開一朵巨大的金色煙花,緊接著是第二朵、第三朵...整個天空都被絢麗的火樹銀花照亮。在明滅的光芒中,賀玄凝視著師青玄的笑顏,突然覺得八百年的等待都值了。
“青玄。”他溫柔喚道,這是重逢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直呼這兩個字。
師青玄微微一震,眼中泛起水光,“嗯?”
“結為道侶吧。”賀玄的聲音很溫柔,卻堅定如磐石,“正式的。”
煙花在頭頂綻放,照亮了師青玄奪眶而出的淚水。他撲進賀玄懷裡,重重地點頭,“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