危險來臨前
一個月後的傍晚，他們來到了江南水鄉的一座小鎮。時值梅雨季節，綿綿細雨將青石板路洗得發亮，河道上的烏篷船來來往往，船孃們唱著小調。
“今晚住這裡。”賀玄停在一家臨河客棧前，“明早我要離開幾天。”
師青玄正欣賞著雨中的荷花，聞言一愣，“你要去哪兒？”
“私事。”賀玄簡短地回答，徑直走進客棧。
師青玄抿了抿唇，沒有追問。這段時間他已經摸清了賀玄的脾氣——越是重要的事，越不肯多說。但沒關系，他有的是耐心。
客棧老闆熱情的招呼他們，誤將兩人認作兄弟，“兩位公子長得真像，一看就是一家人！”
賀玄臉色頓時變得古怪，師青玄卻笑眯眯地應道，“老闆好眼力！給我們兩間上房，再備一桌好酒菜。”
入夜後，雨勢漸大，敲打在瓦片上發出清脆的響聲。師青玄坐在窗邊，望著雨幕中朦朧的燈火，心中莫名有些不安。賀玄明早要去哪裡？為什麼不帶他一起？會不會有危險？
“發什麼呆？”
賀玄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，師青玄回頭，見他端著兩壺酒和幾樣小菜站在門口。
“賀兄！”師青玄驚喜地跳起來，“我以為你已經休息了。”
“喝一杯。”賀玄走進來，將酒菜放在桌上，“就當……踐行。”
師青玄眼睛一亮，立刻湊過去坐下。賀玄斟了兩杯酒，推了一杯給他。酒是當地特産的青梅釀，酸甜中帶著苦澀，入口綿柔卻後勁極大。
“你要去多久？”師青玄小口飲著，試探性地問。
“三五日。”賀玄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幕上，“去處理一些舊事。”
“危險嗎？”
賀玄轉著酒杯，沒有正面回答，“照顧好自己，別亂用靈力。”
師青玄知道問不出更多了，轉而聊起了沿途的見聞。酒過三巡，他的臉頰漸漸泛起紅暈，話也多了起來。賀玄雖然話少，但每次師青玄說到有趣的地方，他的眼中總會閃過一絲笑意。
“賀兄，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喝酒嗎？”師青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，眼神已經有些迷離，“那時候我剛升任風師，你板著臉說不勝酒力，結果喝趴了三個武神...”
賀玄的嘴角微微上揚：“記得，你第二天差點誤了早朝。”
“哈哈哈！”說清楚大笑，“那時候多好啊...沒有仇恨，沒有算計，就只是...”他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，“只是我和你...”
屋內一時安靜下來，只有雨聲。賀玄注視著師青玄泛紅的眼角，那裡似乎有淚光閃動。
“賀兄...”師青玄又灌了一杯酒，聲音變得含糊，“如果……如果當初死的是我該多好……你就不用受那些苦……我哥也……”
“閉嘴！”賀玄猛的拍桌而起，酒杯被震翻，酒灑了一桌，“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！”
師青玄被吼得一愣，醉眼朦朧地望著賀玄。後者胸口劇烈起伏，眼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，有憤怒，有痛苦，還有……恐懼？
“我...”師青玄想道歉，卻因酒勁上頭而口齒不清，“我只是……對不起你……”
賀玄深吸一口氣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，“你喝多了，休息吧。”說完，他轉身大步離開，房門被關得震天響。
師青玄呆坐在原地，酒醒了大半。他懊惱地抓了抓頭發，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說那些蠢話。現在好了，賀玄肯定更不想帶他去了。
帶著這份懊惱，師青玄搖搖晃晃地爬上床，很快便沉沉睡去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一陣異樣的靈力波動將他從睡夢中驚醒。師青玄猛的坐起來，發現窗外天色仍暗，雨已經停了，但那股靈力波動卻越來越強烈——來自北方，而且...是賀玄的氣息！
師青玄瞬間清醒，抓起外袍就沖出房門。賀玄的房間空無一人，床鋪整潔，顯然根本沒睡過！他急忙跑下樓，問值夜的夥計，“跟我一起的那位黑衣公子呢？”
“啊，那位客官半夜就出去了，”夥計揉著惺忪的睡眼，“說是有什麼急事...”
師青玄心中警鈴大作。賀玄明明說好早上出發，為何半夜匆匆離去？除非...遇到了緊急情況！
他毫不猶豫的沖出客棧，循著靈力波動的方向追去。那股波動時強時弱，似乎賀玄正在與敵人交手。師青玄心急如焚，不顧傷勢強行運轉靈力，加快速度。
追出約莫十裡，前方出現一片黑霧籠罩的湖泊。竟來到了黑水沉舟賀玄的領地——黑水鬼域。此刻湖泊上空電閃雷鳴，黑霧劇烈翻騰，顯然有異常發生。
師青玄剛要準備過湖，突然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！緊接著是賀玄的厲喝：“封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