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等待的煎熬
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時，師青玄已經站在了海邊。
距離與賀玄約定的的三日之期還有兩天，但他一大早就來到了臨淵村東面的海灘。昨夜輾轉難眠，腦海中全是賀玄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和那句“我需要時間考慮”。
潮水退去，濕潤的沙灘上印著痕跡——貝殼、海藻、小螃蟹爬行的細線...還有一行清晰的腳印。
師青玄蹲下身，手指輕輕描摹那串腳印。腳印很深，說明留下的人體重不輕，步幅很大，顯示出主人急切的心情，而且...只有來的方向，沒有回的。
“賀玄...”師青玄輕聲呼喚，胸口泛起一陣溫熱。這些腳印顯然是新留下的，很可能就在黎明前。賀玄來過，卻不願見他，只是默默站在海邊，然後又用術法離開。
這個認知讓師青玄既欣喜又苦澀。欣喜的是賀玄確實在意這個約定，苦澀的是對方仍在逃避正面相見。
“至少你來了。”師青玄對著空曠的海平面低語，“這就夠了。”
接下來的兩天，師青玄每天清晨都會在海邊發現新鮮的腳印，有時還伴有水系法術的殘留氣息。但無論他多早起床，多晚守候，都未能捕捉到賀玄的身影。
第三天清晨，腳印比往常更加淩亂。沙灘上甚至有幾處被靈力灼燒的痕跡。師青玄皺眉檢查這些痕跡，推測賀玄可能在這裡練習過某種法術，或者...與什麼人對峙過。
這個猜測讓他隱隱不安。賀玄的實力深不可測，能與他如此嚴陣以待的對手絕非等閑之輩。
“希望只是練習術法...”師青玄自我安慰道，目光卻不自覺地掃視四周。
正午過後，師青玄開始為晚上的會面做準備。他在客棧的銅鏡前反複整理衣冠，最終選定了一件月白色的長袍，腰間繫著水藍色腰帶——這是當年賀玄送給他的。
“他會明白我的意思嗎？”師青玄對著鏡子喃喃自語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扇墜。
……
日落時分，師青玄提前出發前往東海斷崖。與望海崖不同，斷崖位於臨淵村東面十裡處，地勢更加險要，崖下礁石林立，海浪拍打聲如雷轟鳴。
沿著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登，師青玄的心跳隨著海拔升高而加速。不知是因為攀爬的勞累，還是即將見到賀玄的緊張，他的掌心已經微微出汗。還是因為什麼其他的原因。
當最後一縷夕陽沉入海平面時，師青玄終於等上了斷崖。這裡寸草不生，只有光禿禿的黑色岩石，在夜幕中顯得格外冷峻。崖邊立著一塊形如劍鋒的巨石，據說已屹立萬年。
師青玄走到巨石旁，發現上面刻著一行小字：“風水同歸處”。字跡還很新，痕跡處的石屑尚未被風吹淨。
“這是...”師青玄的手指撫過那些字跡，心頭一熱。這分明是賀玄的手筆，而且顯然是新刻下的。他選擇在這裡見面，又留下這樣的字句，是否別有深意？
月亮慢慢升起，銀光灑在漆黑的海面上，形成一條閃爍的光路。師青玄站在崖邊，望著那條月光之路，恍惚間彷彿看到賀玄踏浪而來的身影。
師青玄就這樣一直望著海面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師青玄的心漸漸沉了下去。難道賀玄改變主意了？還是遇到了什麼麻煩？想起早上海灘上的那些打鬥痕跡，他不由得擔憂起來。
就在師青玄幾乎放棄等待時，遠處突然傳來孩童的哭聲。他警覺的轉身，看到一個小男孩正跌跌撞撞地向斷崖跑來，身後追著幾個黑衣人。
“救命啊！救救我！”男孩看到師青玄，哭喊著向他奔來。
師青玄沒有絲毫猶豫的沖上前，將男孩護在身後。那幾個黑衣人立刻停下腳步，包圍了過來。
“風師娘娘，好久不見。”為首的黑衣人陰森森的笑道，掀開兜帽，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臉，“還記得我嗎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