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客氣,孟先生當得。”
在大堂完全暗下來的時候,孟新堂忽然想到一直忘了說的一件事。他湊近了沈識簷,用很低的聲音提醒了一句:“對了,忘了跟你說了,待會兒你應該會見到我的母親。”
他感到沈識簷握著自己的手緊了一下,低頭看了看兩人的手,再抬頭,正對上沈識簷流淌著光的雙眼。
“你母親?”沈識簷的唇緊緊抿上,好一會兒,才又動了動嘴巴,“你怎麼不早說?”
“緊張?”
孟新堂這麼問著,視線卻一直沒離開沈識簷的眼睛。
“緊張啊,”沈識簷忽然咂了下嘴巴,“早知道就不穿這件,穿件正式點的,你該……”
你該早一點告訴我。
這話沒說完,就被一個忍了很久的吻截斷。而話的尾音還沒消散,孟新堂已經主動離開了沈識簷的唇。
“不用擔心,該做的工作我都已經做好了,該說的話我也都說過了,你只需要給她看看你有多好……”
孟新堂忽然停住,沈識簷便一動不動地看著他。
“畢竟,這個我描述不來。”
沈識簷沒想到孟新堂情話的火力已經猛到這種程度了,他哭笑不得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:“你最近到底學了什麼?”
孟新堂有一下沒一下捏著他的手:“不需要學,肺腑之言。”
“那你就是天賦異稟。”
盡管孟新堂已經在盡力讓沈識簷放輕松,在看晚會的時候,沈識簷還是總想到待會兒要見家長的事情。節目剛剛過半,沈識簷思緒又有些起伏,他換了個姿勢,用手肘碰了碰孟新堂。
“你母親來了嗎?”
孟新堂朝前面看了一遍,搖頭。
“她跟我說還有工作要忙,晚一點過來。”
沈識簷舒了一口氣,鬆了鬆肩膀,身子也順著椅背向下滑了一點。孟新堂看得新奇,彎著唇角問:“還真的在緊張?”
沈識簷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,拉過他的手掌,放到自己的胸口。
“上天作證,這是我第一次見家長。”
孟新堂笑得靠到了沈識簷的肩頭。
孟新堂的母親在臨近結尾的時候才姍姍來遲,她剛從側門進來,孟新堂就注意到了。他示意了沈識簷,沈識簷忙直起身子看過去。
孟新堂母親的樣子和他想的差不多,只是好像看起來要更加隨和一些。他看到她彎著腰掠過兩個人,沒去禮儀示意的中間位置,而是坐在了第一排靠邊的一個空位。不少人朝她點頭打招呼,她都微笑著一一回了過去。
“你母親,在專業上是什麼程度?”
“總師,總體總師。”
沈識簷吸了一口氣:“太厲害了。”
晚會散場後,沈識簷抻了抻有些發皺的袖口,剛要問是不是要去找孟新堂的母親,就聽到孟新堂已經喚了一聲。他抬起頭,看到了正款款走來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