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少人將股市動蕩與早晨爆出來的社會熱帖聯想到一起,短短半小時,傳遍整個集團。
“ay姐被喊去召開高層緊急會議,只能讓我來找你。”淩麥牽著朱伊伊出小區,巷口停了輛大奔,是ay派來的專車,兩人邊談話邊走近,“評論區的水軍目的性太統一了,跟商量好了似的把透露的資訊點往賀總身上套,關鍵是……”
朱伊伊接話:“每一個資訊點都非常合理,是嗎?”
她愣了愣。
“因為這批水軍是賀紳自己砸錢買的。”
時瞬集團旗下業務甚廣,先後對接過不少演藝團隊,公關這套賀紳比誰都熟。
朱伊伊扶著小腹坐上車,系安全帶,一手往後墊住笨重的腰身,事態越緊急,心緒好像越發平靜:“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把我從裡面摘出去。”
“這麼說我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你啊,”淩麥剛坐穩就聽她這麼一說,瞬間急了,“這不是好心辦壞事嘛。”
“他要是真不想我知道,你來找我的路上就被人攔了,”她側對著車窗,說話時氣息撲在玻璃上形成一層薄霧,“他知道我會去找他。”
車速穩而快,窗外風景很快被遺忘在了後面。
街邊有家玩具店一晃而過,門口垂掛著一隻小垂耳兔的毛絨玩具,水汪汪的眸子清澈透亮,朱伊伊痴痴地眨了下眼。
分手後賀紳朝她走了九十九步,最後一步,她會主動朝他奔去。
馳往時瞬集團的車還沒開到門口就被迫停下。
司機扭頭說:“朱小姐,淩小姐,前面路堵了。”
城北道路寬敞,最多也就上下班高峰期堵一會兒,可現在正處於工作期,車流量不算太大,哪來的堵車。
朱伊伊降下窗,探出頭,睇見時瞬集團大門口一字排開幾十輛汽車,車牌都是京城本地,車上陸陸續續下來一行人,男女都有,年齡不均,個個穿著正式,脖子上掛著藍色證件,有的肩扛支架,手拿話筒和臺本,不約而同地都往集團走去。
淩麥琢磨了會兒:“好像記者啊。”
“是媒體記者。”朱伊伊肯定。
“怎麼一下子來這麼多,都是財經年會的幾倍了,不會全是為帖子的事來得吧?”
位居京城龍頭的集團股市動蕩,集團負責人深陷輿論風波,光這兩點足夠一大波財經記者蜂擁而至。
都是來堵賀紳的。
貼內評論區的難聽話語再次浮現在眼前,朱伊伊心一提,手快過大腦下一步握住車把,要拉開,想沖下車,卻被淩麥拽住胳膊:“伊伊,人太多了,你去了也無濟於事。”
“我不過去,我就遠遠地看一眼。”
“狗屎才信你啊,”淩麥抓地更緊,“你想想賀總把帖子的火力全往自己身上攬,是不是為了把你平安幹淨地摘出去,你現在沖上前,所有的努力不都白費了。”
她讓朱伊伊再等等。
封閉的車廂像一個囚籠,死死桎梏著朱伊伊,她不停地掙紮,“麥麥,就在早上,賀紳跟我說,他保證我睡醒過來所有的事情就會結束,還問我信不信他,我信了。可我沒想過他是用以一換一的方式,他這樣跟自毀有什麼區別。我真的沒想往裡沖,我就是想看的清楚一點,離他近一點……”
所有的話音哽住,她忽然啞了聲:“我不想他一個人面對。”
淩麥著急地不知如何是好,突地瞪圓眼,手往外指了一記:“賀總出來了。”
揪住衣服的手指跟著鬆了鬆。
趁勢,朱伊伊猛地掙脫開,快速拉開車門,往大廳望向走。沿路冷風灌入領口,遍體生寒,她卻越走越快,目光自始至終都緊盯著一個方向。
可視線中闖入一道熟悉身影時,步履一停。
大廳走出十幾個保安,圍出一個保護圈。
稍後玻璃門旋轉一圈,賀紳走了出來,男人換了身高定西裝,金絲眼鏡架在高挺鼻樑上,暴露在光線下那刻,無數媒體記者舉著長槍利刃般的話筒,閃光燈不停咔嚓地響著,人潮似乎要將他吞沒。
“各位媒體記者朋友,大家好,我是時瞬集團負責人,賀紳。”
嗓音傳出時,周遭奇異地安靜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