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暗暗喘了口氣:“你怪過我嗎?”
“啊?”
她沒聽懂,賀紳彎下腰,直視她,盡量用平和的嗓音明明白白地問:“我讓你懷孕,你有沒有怪過我?”
朱伊伊怔了怔,稍後,長睫簌動:“……怪你幹什麼。孩子有你一份,也有我一份。”
如果孩子是個錯誤,那他們都是犯錯的人。
畢竟有孩子的那次,誰也想不到。
那晚,賀紳剛結束長達半個月的出差,開了葷的兩個人頭回素這麼久,他想,她更想,兩人天雷勾地火,幹柴從客廳燒到臥室,又從臥室燒到浴室,套換了不知道幾個,朱伊伊只知道每次停下來的間隙,她一回頭,都是男人把套子摘下來打個結,扔進垃圾桶,每一次她都以為是最後一次,但是永遠會有一雙手在她冒出這個想法時,折彎她的膝蓋。
那天搞得很晚,搞得朱伊伊已經不知南北西東,整個人都像在坐雲霄飛車,她像個八爪魚纏著賀紳說話:“我想聽你的聲音……”
他不肯。
男人在這檔子事上都是行動大於言語,朱伊伊也不樂意了,分開半個月她就這麼一個要求,她很不高興,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把他踹開,賀紳對她不設防,也沒想到搞她搞了那麼久,這小姑娘還有力氣蹬他,人往後倒,賀紳跌進床單裡,隱約間感覺什麼破了。
不等他深想,朱伊伊已經跨坐他身上,開始掌握主動權,這個姿勢他們很少用,因為朱伊伊力氣不夠,每次都是動了差不多二十幾下就嚷嚷腰痠背疼。這次她是抱著報複他的決心,打臉都要充胖子,斷斷續續地過了半個多小時,就在朱伊伊感覺自己脊背都要抽筋時,賀紳忽然抱緊她,迅速翻了個身,讓她感受到他對她的思念到底有多濃。
臥室裡黑漆漆的,兩人甚至都沒來得及開燈。
賀紳乘了十幾個小時的航班,又在倒時差,有些倦,朱伊伊倒是正常作息,可這會兒她比賀紳更累,兩人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。
睡醒了又接著廝混,沒完沒了,中途停下來就吃了兩頓飯,年輕就是無極限,跟兩堆柴火似的,一個眼神都能擦出火星。
真正結束的時候已經過去不知道多久。
朱伊伊清醒過來是第三天的早晨,她要去上班,臥室裡到處都是她跟賀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,聞著人臉紅心跳,她沒好意思讓家政阿姨收拾,紅著臉把裝滿套的垃圾袋收拾了下,拿起來,準備帶走,發現有一抹白色如澌澌雪水般流淌出來。
一定是賀紳太激動,拿下來打結,沒有打好,漏出來了。
她臉燙得像蒸熟的蝦。
直到一個月後查出懷孕,朱伊伊才意識到,那是他倆太瘋,套都搞破了。
這怪誰啊……
誰都怪。
又誰都不怪。
朱伊伊把孕檢報告一一折疊好:“其他事上我是怪你,單單你把我當聯姻擋箭牌這事兒我到現在還怪你。但,懷孕這事,我沒怪過你。”
她揚起臉,第一回 主動地用手指點了點賀紳的心口:“你是一個很好的父親。”
賀紳長久地凝睇她,喉結吞嚥,隨後,奪過她正準備塞進包裡的一沓報告,從裡面抽出那張有影象的,折疊好,揣自己大衣兜裡:“借我一晚上。”
“幹嘛?”
“回去影印一份。”
“?”
他一臉正經:“收藏。”
朱伊伊:“……”
這人簡直了,孕檢報告收集癖。
忙碌過後終於到了休息日。
當了一週牛馬的淩麥把朱伊伊約出來吃飯,兩人飯量都大,點了大份鐵板烤鴨,兩份蛋羹,還有一大盆紅棗鹵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