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點,賀紳多半在書房處理公務,年假誰都放,唯獨大boss不能放,集團運作離不開他。
要喊他嗎?
朱伊伊在水裡踩了幾個水波,猶豫片刻,作罷。
身體歪倒在榻上,伸手去夠洗臉巾,抽出兩張,有些笨重地翹起腿擦腳。到底還是高估了四個月的肚子,沒敢擠壓,腿沒放穩,重新砸回水裡。
撲通一聲,水花四濺。
與此同時,一道黑影迅速蹲下。
應時趕來的賀紳來不及躲閃,水花濺了他滿臉,鼻骨的水珠滑落到人中,薄唇無意間放鬆,那滴水珠在他唇齒間,消失不見。
這是她的泡腳水,朱伊伊一僵,忙不疊把紙巾塞他手裡:“對不起,快擦擦。”
他接過:“沒事。”
只是泡腳水而已。
潺潺春水都飲過無數回。
賀紳接了紙巾,沒去擦臉,手伸進水裡捧起朱伊伊的左腳,踩在他寬厚溫熱的掌心裡。朱伊伊愣了半秒,不自覺地繃起肌肉,抖了一下,他瞬間收緊手指握住。
男人手腕冷白的膚色,與小姑娘被熱水泡過的血紅色小腿,形成強烈反差。
賀紳用紙巾擦幹左腳,又伸進水裡撈出她的右腳,怕打滑,這次直接就近地搭在他的膝蓋上,留下一塊圓圓的濕跡。
寂靜無聲的夜裡,做什麼都曖昧。
朱伊伊蜷了蜷腿。
賀紳注意到她的小動作,眸底閃過一絲逗戲的心思,故意藉著穿鞋的動作,點了點她珠圓玉潤的腳指頭。
她蜷得更厲害,像蝸牛縮排殼。
“好了。”賀紳將泡腳桶端進浴室,等明天李嫂過來清理。
“謝謝。”她吶吶回。
澡也洗了,腳也泡了,一切都按部就班地完成。
朱伊伊吃了一粒尹醫生囑咐的營養素,上床睡覺,被褥剛蓋好,端走泡腳桶的賀紳去而複返。
他沒走。
還坐在了床邊。
床墊下陷。
朱伊伊零星點睡意消失地無影無蹤:“你還有事嗎?”
“剛尹醫生打來電話,”他剛開口,朱伊伊的臉色變了變,賀紳繼續說,“他交代,在你每晚入睡前,我都要替你按摩一次。”
朱伊伊登時遍體緊繃。
她本想再準備個一兩天,沒想到來得這麼快。
“今晚就、就開始嗎?”
臥室內亮著星星夜燈,昏暗,暖黃,映襯著賀紳的眼神比任何時刻都要深邃。面對她遲疑的表情,他撐著床墊靠近:“嗯。”
“今晚就開始。”
沉沉的嗓音似安撫又似蠱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