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次她沒多加阻攔賀紳跟她媽見面,就是想趁把話說清楚:孩子他有份,但和好結婚就算了。
誰知道他上來就是一句複合。
朱伊伊正準備駁斥他胡說八道,被朱女士兇狠一瞪:“死丫頭,你給我回房間,沒叫你不許出來。”
她偃旗息鼓地閉嘴,垂頭耷耳,一步三回頭地進了臥室。
門一關,徹底隔絕所有聲音。
貼著耳朵也聽不見半點動靜。
朱伊伊在房間裡坐立難安,拿過手機想要求救,還沒解鎖,淩麥的一通電話先打了進來。
“麥麥?”
“伊伊,我剛上集團網站看見訊息,夏寧西被解僱了。”她又道,“據說她這種為一己私慾陷害下屬的行為,行業內的公司都很忌憚,估計被行業拉黑一陣了。”
“什麼時候的事?”
“就剛剛啊,集團檔案洩漏的事應該也快了。”
朱伊伊思緒攪拌地像一碗坨了的面,嘴巴張張合合半天,吶聲說:“我媽剛發現孩子是賀紳的了。”
那頭的淩麥垂死病中驚坐起:“我靠,朱阿姨不得暴走?”
“已經暴走了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麼辦?”
“我不知道,我腦子很亂。”朱伊伊把手機擱在梳妝臺面,自己趴在胳膊裡,“而且賀紳一定會趁機跟我媽說些複合的話。”
“你的意思呢?”
她沒說話。
“伊伊,這段時間賀總對你怎麼樣我是看在眼裡的,公司食堂、老年大學、團建還有好多我不知道的事兒——他很在乎你。如果你之前分手是因為覺得賀總對你沒感情,只是為了結婚,可他現在對你的感情還不夠深嗎?”
淩麥沉默幾秒:“為什麼不給他一個機會呢?”
通話不知何時結束通話。
手機與房間一併陷入沉寂。
朱伊伊對著梳妝臺發呆,望著鏡子裡的自己,眼前不斷閃過交往時的種種,轉瞬,又浮現分手後賀紳做的事。
有危險時他第一選擇會護她。
危機出現他也會無條件地相信他。
他還很喜歡孩子,記得孕期每個階段的注意事項,不斷祈求她摸摸肚子,聽聽小寶的心跳,偷偷買小孩子的粉嫩手套。
太多了,數不清。
可他以前裝著“愛”她的時候,也是滴水不漏,亦真亦假。
她還能相信他嗎?
……
朱伊伊再出房間時,已經過了晚上八點。
賀紳離開有一會兒了,朱女士在廚房剁排骨,燉了一鍋玉米排骨湯,吃晚飯的時候全程繃著一張臉,對傍晚的事閉口不答。
看樣子沒被賀紳的“複合”言論說動。
一時間朱伊伊竟不知是鬆口氣還是懸著心,啄了口濃湯,弱弱地喊:“媽。”
“閉嘴,吃飯,老孃燉湯累得半死。”
一句話就堵了朱伊伊的嘴。
那天的談話被朱女士歸為“秘密”,朱伊伊不具備知情權。
而賀紳這邊也突然沒了動靜。
今天是臘月二十八,城南小區喜氣洋洋,家家戶戶鍋碗瓢盆叮當作響。
朱女士在廚房剁肉,朱伊伊在旁邊打下手,母女倆打算在除夕夜包頓餃子吃,一共準備了豬肉韭菜、蝦仁玉米和芥菜三鮮的口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