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伊伊倔強地紅著眼:“他沒死,我知道他叫林——”
力道極重的一巴掌甩過來。
朱伊伊半邊臉腫起來,痛感從臉頰蔓延到心髒,宛如針紮。
從小到大,這是朱女士第一次動手打她。
從那之後,朱伊伊便知道未念出口的名字是母女倆的禁忌。
她再沒提過一個字。
朱女士還在對著鏡子欣賞脖子上的絲巾,見朱伊伊只說半句,問:“說啊,你出差怎麼了?”
朱伊伊到嘴邊的話在喉嚨滾了滾,原數嚥了回去。
她笑了笑,“沒什麼。”
城南的老舊小區一年到頭冷清寂寥,也就跨年這晚多了些煙火氣,家家燈火通明,鍋碗瓢盆叮鈴哐啷。
朱伊伊家的電視也終於沒放回家的誘惑了,放的是跨年演唱會,費玉清在演唱千裡之外。
母女倆邊看電視邊吃餃子,難得的一個歡樂祥和夜晚。
吃完餃子,朱女士又跑去跟姐妹搓麻將,朱伊伊在房間的床裡窩著,一個電話打了進來。
“喂,ay姐。”
“親愛的,你現在有空嗎?”
“有的,怎麼了?”
“我今天走的急,落了一份資料在部門會議室裡,但我現在人在滬市。”
朱伊伊很有牛馬覺悟,ay話剛說完她已經下床換鞋了,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裡,另一隻手拿過包和外套,“我現在去一趟。”
“好,記住是黃色密封袋。”
“我記住了,放心吧ay姐。”
“朱朱,當初把你招進時瞬真是我這輩子最最最正確的選擇,”ay隔著手機飛了個吻過來,接著想起什麼道,“對了,我辦公桌有給你們準備的跨年禮物,其他人今早拿走了,還有你和淩麥的,你回去的時候別忘了拿。”
準備跨年禮物是時瞬集團的傳統。
越大的公司越在乎員工的聚合力,只有從點滴小事抓住員工的心,一個公司才能從基層抓起,做到凝心聚力。
因此就算朱伊伊這種職場小嘍囉也有禮物,去年她的是一套護膚品,價格昂貴,是她自己捨不得買的一款大牌,時瞬卻輕輕鬆鬆地給每位女員工準備了一份。
淩麥當時笑得合不攏嘴,還發了朋友圈,惹來一眾朋友的羨慕嫉妒恨。
朱伊伊收拾好出門,邊下樓邊問:“ay姐,我拿到檔案之後是直接放到你辦公室嗎?”
“不是。”
“啊?”
ay的聲音從電話裡緩緩傳來,聽著有些不真實:“直接送去賀總的辦公室。”
朱伊伊腳步滯了滯,呼吸也在一瞬間變輕。
小區裡有小孩子在嘻嘻哈哈地放煙花,鞭炮燃放的火藥味沿著風吹過來,她扭頭望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