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告訴自己。
“今天耽誤你那麼久,我給你做頓飯吧,”她輕喚,“賀紳。”
背對著她的人終於有了動靜。
他緩緩轉過身來,單手摘下眼鏡,清冷的眉骨此時有些桀驁放縱,“還以為你不記得我的名字了。”
沒了鏡片的遮擋,那雙眼的深處,似有什麼東西要傾洩出來。
那應該是朱伊伊很久以前,最想從他眼裡看見的東西。
但是此時此刻,她卻偏過了頭。
杜絕最後一絲看見的可能。
朱伊伊走到冰箱前,開啟門,裡面只有一包掛麵,一個番茄,一個雞蛋。
巧婦難為無米之炊,就這食材,半頓飯都做不出來。
朱伊伊簡單地煮了半鍋面。
給賀紳盛了一碗,也給自己盛了一碗,兩人坐在餐桌用晚餐。
“淡了。”他說。
“哦,少放了鹽。”
賀紳吃的很清淡,她特意做的淡口。
“你不是喜歡重口嗎?”
“以前喜歡,”她道,“現在不喜歡了。”
賀紳斂睫,唇線緊抿。
朱伊伊上了一下午的班,這會兒是真的餓了,大口大口地吸溜面。
難得這會兒沒有孕反。
期間,朱女士發了條訊息催朱伊伊回家。
她邊吃邊回,胡謅自己在加班。
對面緊接著發來一條語音,她不小心手滑點開,朱女士河東獅吼:“朱伊伊你是不是腦殘,加什麼班啊,你現在都懷——”
朱伊伊驀地掐斷。
心髒差點跳出嗓子眼。
她心虛地瞄了眼賀紳,不料,與男人深邃的目光直直撞上。
像極了課堂上的老師正在抽問,而她,就是那個幸運之子。
朱伊伊一把嗆住:“咳咳……”
賀紳倒了杯水過來:“小心。”
手掌輕拍著她的背。
在賀紳觸碰過來的那秒,朱伊伊一把彈起,退出好幾米遠:“我沒事!”
賀紳手僵在半空,好一會兒才收回來。
轉眼時間到了八點。
難怪朱女士要催她回家。
朱伊伊走到餐桌邊,端起碗喝掉最後一口湯,拿起自己的斜挎包,“賀總,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我送你。”
“不用——”
“外面在下雨。”
剛來的時候晚霞還紅遍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