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。
走過一條林蔭路，我來到黑屋門前，推開了大門。
屋內有一盞瓦數很低的老式燈泡，橘黃『色』的燈光只能勉強照亮屋內的景物。
蜈蚣躺在角落裡，雙目緊閉，嘴唇慘白。桌上的食物和水都完完整整地放著。
蜈蚣睜開滿是血絲的眼眸，怔怔地看著我。
“你們先去休息。”我對門口的弟知會了一聲。
“是，老大。”
弟離開時順手關上了門。
我搬來一把椅子，坐在蜈蚣面前，她的手腳都被特製手銬銬住，沒有特製的鑰匙，憑人力無法掙脫，所以我並不怕她對我不利。
“不餓？還是怕我在裡面下毒？”我指了指桌上的食物。
蜈蚣有氣無力道：“既然你不相信我，那為什麼不乾脆殺了我。”
“我還有些話要問你。”我點燃一支香菸，吞吐出一團煙霧，“跟我王伏龍這個人。”
蜈蚣沉『吟』一聲，“他智商奇高，有嚴重的戀屍癖，喜歡虐殺對手，我跟他只有三年，只知道這些。”
“他平時住在什麼地方，身邊有多少手下。”
“他在東城有三處住址，一處是你們今去的金桂園豪府，一處是平南別墅，還有一處是冠軍公寓...王伏龍對任何人都極度缺乏信任感，所以沒人知道他晚上會住在什麼地方。如果你想刺殺他，我奉勸你還是放棄吧，他從跟隨國術大師‘王秀’學武，拳術刀法上的造詣登峰造極，雖然他表面上展『露』出來的實力是域三，但真正實力要遠超過域三，他曾親手虐殺了兩名域四級強者，其中那名女『性』更是被他製成標本收藏在金州的千屍屋裡，供他隨時玩弄。”
頓了頓，蜈蚣可憐兮兮伸出手，“能不能把水遞給我一下……”
我將礦泉水拋給她。
蜈蚣喝了幾口，潤了潤嗓子道：“你問這麼多，想幹什麼？”
“跟你有個屁關係。”
我轉身離開。
……
八月底，儘管是深夜，氣溫依舊居高不下。
我放下手中的軍用望遠鏡，用力握住審判者。
沈浪半蹲在護欄上，朝我嘿嘿一笑，“老大，我還以為你會一直忍下去嘞。刺殺王伏龍這麼大的事，不告訴軍師，真的好嗎？”
“告訴他，他肯定不會同意。”我漠然道：“軍師什麼都好，就是太過謹慎。跟他在一起時間久了，我都差點忘了他沒入夥之前，我是什麼樣的了。”
大肥用力一拍手掌，“哎呀媽呀，老大，你分析的太對了。其實吧，我肚子裡憋了一大堆的話，就是不知道咋跟你開口。”
“為什麼？”
“因為我怕你我挑撥離間啊，既然你今自己出來了，那我可要一吐為快了。”
我扯了扯嘴角，“。”
“咳，那我可真了。”大肥拍了拍肚腩，“老大你剛來東城打下的時候多霸氣啊，什麼彪叔，什麼太歲，只要敢招惹到咱們頭上，直接『操』翻。可自從太一入夥……咳，我可沒太一不好啊，太一確實讓咱們少走了不少彎路，但在某些事情上，我真的不認同他的做法。咱們是幹嘛的？黑社會！要是混個黑社會還前怕狼後怕虎，我他媽還不如回鄉下種田，當個老實本分的農民。”
“唐甜甜被殺，屍體被凌辱，張超，大老黑遭暗殺，雷暴重傷……這麼多兄弟姐妹都死在王伏龍手裡，我就想不通了，老大你怎麼就能忍下這口氣。換成以前，你早就叫上千八百號兄弟把城西什麼狗屁伏龍幫推平了。是，副市長咱鬥不過，軍隊咱更不行，可咱們有腿，打完就跑能怎麼著？大不了『操』回南陵避避風頭。你看看現在……兄弟們都快憋屈死了。老大，你跟太一在一起的時間太久，太依賴他了，也太謹慎了，這樣不好，真的。”
“沈浪，你也是這麼覺得的嗎？”我看向一側的沈浪。
沈浪笑著點頭，“阿肥這番話算是到我心縫裡去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