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子拐進白鷺洲,他沉著臉沒說話,掌方向盤的手背因用力而鼓起道道青筋,直至在車庫停下,他才收拾好情緒開口。
“別說這種話,給了你的東西還回來算什麼。”
他態度平靜下來,她便也不再針鋒相對,“你訊息這麼靈應該也知道我和鐘毓秀合作的事了,精力有限,顧不上星耀這邊,沒有別的意思。”
“可你讓我覺得是在劃清界限。”
“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,星耀還給你我們之間最大的債就清了,其他的你想我怎麼還可以提,只是希望你對我私人的事不要過多幹涉,我的行蹤,我與什麼人交往,是不是都要事無巨細向你報備?”
“好,我可以什麼都不管,給足你自由,那你告訴我,你願意永遠留在我身邊嗎?”
她沉默,他的視線也愈加冰冷,一字一句說,“我只是想確認你不會突然離開。”
“用監視我的方式?”
“我問過你的,不止一次,你從沒讓我安心過。”
“其實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,如果你強制要求,我可以按時向你彙報行程,我們之間又不存在對等。”
“裴澤州忍得下他嗎?一個在你心裡佔據這麼重要地位的男人,我看一眼都覺得如鯁在喉。”
兩人一直在各說各話,唯有提到武川她才變了臉色,蹙眉說,“我和武川不會有什麼,我們之間的事你不要遷怒到他身上。”
陳譽淩冷笑,“遷怒?我現在殺了他的心都有。”
“你非要這樣咄咄逼人不留餘地嗎?”
“那怎麼辦,我沒裴澤州那麼大度,你越是袒護他,我就越容不下他。”
“陳譽淩!”
他給出的回應是俯身吻來,不容拒絕,她下意識抗拒,雙手抵在他胸口,脖頸後仰避開。
越是如此,陳譽淩越做不到冷靜,手扣住她後頸,身軀碾壓上來,唇齒磕碰,帶著兇意滾燙霸道。
車內空間狹小,他的氣息無孔不入,避不開她索性也不再掙紮,由著他失控侵入。
他的吻佔有慾極強,看似完全掌握主導權,卻在對上她平靜含倦的眸光時潰不成軍。
強勢的動作一僵,像是突然清醒過來,輕緩又小心地在她唇上親了親,撤開身體幫她整理頭發。
怎麼就差點忘了,她不喜歡被強迫,他剛剛那樣失控會嚇到她,也會令她討厭。
“對不起。”他輕輕靠進她頸窩,如一隻突然卸掉利爪展露無害的毛絨大狗,賣弄起可憐。
南晚吟目光垂落在他側臉上,用很平淡的語氣說,“我們都冷靜一下吧,今天不在白鷺洲過夜了,我打車回去。”
回去,回哪裡呢,和武川一起住的房子嗎。
憤怒積攢到一定程度人居然會詭異地冷靜下來,他沒有將情緒表達在臉上,也沒有再強迫她什麼,甚至說話都比平時要柔和平靜。
“你還在生我的氣?”
“陳譽淩,我們現在情緒都不穩定,繼續待在一起沒有好處,分開兩天各自冷靜一下好嗎?”
他沒說話,依偎在她肩上,片刻後才起身,臉色看不出有什麼不悅,反倒很好說話的樣子。
“好,聽你的,不過你不用走,這本來就是你的房子,我離開。”
他說完開門下車,繞到副駕替她開門解安全帶,然後神色如常送她上樓,只在入戶廳停留片刻,幫她把換下來的鞋放好,在額上又落下一吻,眷戀不捨道。
“消氣了就早點讓我回來,我不想跟你分開太久。”
有一瞬間她是想過算了的,沒必要因為這一點小事鬧得不愉快,然而想到兩人早晚是要說清的,她不可能事事順從他,與其等到日後矛盾一點點累積,不如一次性解決,他能接受就繼續,不能那就分開,該還的她盡力還清。
她的沉默中,陳譽淩轉身離開,隨著梯門閉合,室內陷入寂靜。
……
華宇開業當天,業內諸多大佬前來捧場,鐘毓秀與南晚吟挽手走過紅毯,身後是公司旗下簽約藝人,按照咖位大小依次走過,在背景板前按預先定好的站位排布,臺下媒體記者、時尚博主一刻不停抓拍,聲勢不亞於年底的盛典活動。
藝人分列後兩排,兩位創始人站在最前方中心位置,鐘毓秀舉止從容感謝前來支援的各方朋友,並著重介紹合夥人南晚吟。
儀式過後大家移步宴會廳,鐘毓秀攜南晚吟一桌桌敬酒,能在這種多事之秋前來捧場的交情都非同一般,人家肯給臉面,東道主自然不能差了禮數。
南晚吟酒量不佳,鐘毓秀有意照顧她,每次都只倒三分之一,她自己則是滿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