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家的戲臺沒了陳譽淩照樣唱得風生水起,南晚吟垂斂下眸靜靜聽著,上次港城分別,陳譽淩說半年之內如果他沒回京市,那個東西就要交給陳清,現在時間已經到了,她不知道是不是要想辦法聯系陳清把東西交出去。
正思索時,一個保安步履匆匆從外面走進來,神色慌張湊到陳仲耳畔說了兩句話,陳仲聽完面色一變,當即起身藉口有事要出去一趟讓大家繼續吃不用等他。
“陳清。”陳仲只喊了聲名字,坐在鐘毓秀身邊的清秀男人便起身跟上。
南晚吟視線緊盯在他身上,原來這就是陳仲的秘書陳清,那麼在鐘家休息室悄悄來見陳譽淩的也是他嗎?
她不知為何感到一陣心煩意亂,有預感好像要出什麼事了,視線去搜尋武川,外面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。
按理說出了事也該是武川這個貼身保鏢來傳信,他不在就說明現在脫不開身,南晚吟隱隱覺得能讓陳仲臉色大變的事很可能就和他有關。
只是她現在無從求證,也不好在人前表現出異樣,只能耐心等待看接下來情況如何。
用完餐後大家本要告辭,卻臨時被通知山上突發意外,下山的路被跌落的巨石泥沙堵住,清理需要一定時間,請客人們在別墅客房裡稍事休息,道路清理好後會第一時間通知大家。
南晚吟隨裴澤州一起被帶到三樓的一間主臥,引路的傭人說這裡是留給二少爺的房間,在整個別墅位置最好,不僅視野開闊還很安靜,只是二少爺從沒來住過。
她口裡的二少爺大概就是指陳譽淩,自己父親承包用來開發旅遊專案的地方被仇人拿來修建別墅,他再擅長忍辱負重這也實在有些強人所難了。
進到房間,裴澤州第一時間去窗邊朝外眺望,觀察一圈情況後才拉緊窗簾給田浩打了一通電話,讓他安排好人手在山下接應。
南晚吟就算不清楚內情也能從他的語氣中感受到事態緊急,等裴澤州交代完事情結束通話電話,她才有些擔憂問道,“出什麼事了嗎?”
裴澤州站在窗邊,身後沒什麼光亮,一雙黑眸有些沉,靜默半晌才看著她說,“陳仲的保安隊長趙平墜崖身亡了。”
南晚吟呼吸一滯,從他那雙黑沉的眼眸裡探出風雨欲來的緊迫,她低聲喃喃,“怎麼會?”
明明入場時還在宴會廳外看到過他,一身勁幹的黑色西裝,犀利銳眸像人形掃描器從來賀壽的客人身上掠過,確保不會放入任何一個心懷叵測的人。
這才過去多久,他怎麼會墜崖呢?
她是真的被嚇到,臉色蒼白如紙,站在原地有些挪不開腳步。裴澤州走過來,寬厚溫熱的手掌貼在她腦後,微用了力將人擁入懷裡。
“應該是陳譽淩的人做的手腳,陳仲過壽,他就算人不到場也會想辦法攪得壽星不得安寧。”
他的手一下下安撫在身上,南晚吟卻不覺放鬆,心底反而生起一股更寒涼的顫慄。
她想到了更壞的可能,或許根本不是陳譽淩做的,也或許陳譽淩還沒來及動作,還有一個人也有可能會做這件事。
如果是他,如果是武川……
剛才過來通知陳仲的是保安,武川去了哪裡呢?他怎麼敢這樣大膽,這些人哪一個是蠢的,稍有閃失等待他的就是萬劫不複!
她身體有些止不住地顫抖,反常到令裴澤州覺得奇怪,“怎麼了,哪裡不舒服?”
他想要松開她看清楚一些,卻被她更用力擁緊,手臂纏在他腰間,臉也埋在他胸前,只聲音悶悶地說,“我只是有些害怕,這麼會這樣呢。”
裴澤州不由心軟,覺得她這樣全副身心依賴的樣子實在可憐又可愛,“別怕,等田浩到了我們就離開。”
“不是說下山的路被堵上了嗎?”
“陳仲不想讓賓客離開的藉口罷了,他懷疑有人混跡其中,把大家留下才好排查。”
她擔憂抬頭,“那他會不會不允許我們離開?”
裴澤州笑了笑,用不甚在意的語氣說,“他還管不到我頭上。”
“外面現在是不是很危險?”
他剛才進來時第一時間去窗邊檢視,還把窗簾拉上,她有些擔心武川現在的處境。
裴澤州下巴抵在她頭頂,聲音很低沉,語氣又十分認真,“不會有人能傷害到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