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一如元旦那日,他留下的那……
一室寂靜, 房阿姨欲言又止,這種日子哪怕先去家宴再回來也不該把女朋友一個人丟下的, 兩人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元旦,意義非凡,哪能這樣傷人。
從進門到吃飯,他處處溫和周到,一個冷臉都沒露,可就是有本事讓房阿姨都覺察出他是不高興的。
一字不提原因,也不需要解釋,從審判到定罪在他心裡已經完整走過一遍流程,倘若南晚吟真是那等一心愛慕他的人, 恐怕到形同陌路都不會知道是哪裡做的不如他意了。
她盡職地扮演好一個突然被冷落的女友應有的委屈, 看著一桌飯菜眼眶發紅,在房阿姨安慰時遞去一道酸楚笑容。
她的表演到此落幕,藉口有些困了起身回房間。
房阿姨突然想起什麼,拿起樣東西追在後面, “晚晚, 先生回來時讓我把這個東西收起來,他是想吃完飯再送給你驚喜的, 先生心裡有你,有什麼誤會說開了就好。”
南晚吟停住腳步,回身,白淨無暇的臉上兩行清淚,接過包裝精美的禮品袋看了看,失笑自語,“他的想法從來不會說給我聽,和他在一起只能靠猜, 我又不是很聰明,哪裡次次猜得到。”
她表情疲憊,留下一句“您不用擔心我,沒事的”轉身回房,身影落寞迷茫。
回到房間,南晚吟臉上失落之色已經褪盡,不甚在意去拆禮品袋,裡面除了一個藍色皮質首飾盒還有一個紅色不動産權證,平靜的眼底泛起波瀾,她拿出紅本,翻開看到權利人那一欄清楚印下她的名字,是同小區的一套平層。
<101nove.et的一款定製手鐲,鐲身上鑲嵌一圈鑽石,彎曲波痕處加以點綴,中間是一顆海藍色耀目寶石。
看著和她腕上那串廉價手鏈很像。
她再次認清裴澤州是一個行動大於表達的人,一聲不吭製造驚喜的是他,心存懷疑不露端倪的也是他。
南晚吟把兩樣東西重新裝回禮品袋,而後推門去到書房,放在他的辦公桌上完璧歸趙。
……
裴澤州是在兩天後回來的,不是故意要冷落她,那天離開後他就已經意識到十分不妥,他少有這種意氣用事的時候,生意場上再棘手的情況都能沉穩應對,卻不知為何唯獨對她有些苛刻。
他這個年紀已經不適合談情說愛了,對她有慾望就開誠布公留下來,他沒有結婚的打算,也不準備在名分上委屈她,她可以光明正大做他的女朋友,除了那一紙婚姻的契約,物質或者其他對她有幫助的事上都能做到盡力彌補。
她願意可以長久陪在他身邊,如果不願意也可以隨時結束關系,他正向那一面的教養不允許自己做出違背女性意願的事。
但從認識她起,負面的陰暗的靈魂就開始蠢蠢欲動,就像他明知給不了她理想幸福的未來,還要在那輛雨水澆打的車裡放任自己被慾望裹挾。
又如他渴望家的溫暖,渴望她的在意和盈盈望來的目光,渴望她能長長久久陪在身邊讓那些撫慰人心的溫情得以延續,故而對很多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他大部分時間是理智清明的,極少情況下才會被反叛不穩定的情緒主導。
那些顯露的端倪令他不得不去懷疑她的動機,得出的結論無一不指向她的愛虛情假意。
可笑的是,他作為一個商人,對欺騙反倒沒那麼在意,她不如表現的那樣愛他,或者說她根本不愛他才最令人如鯁在喉。
從聞到熟悉的香水味,到她心虛閃躲,他那時站在玄關,腦海中一瞬間閃過很多畫面。
很多巧合似乎都有跡可循。
於是自詡紳士的他做了非常不紳士的行徑,他需要時間獨處,直到思緒恢複冷靜,能夠客觀地來處理和她的關系。
原計劃第二天是要回來和她談一談的,公司裡恰好有事耽誤,今天他才抽出時間回來。
家裡空蕩蕩的,她不在,房阿姨說她又去跟劇組了,什麼時候回來要看那邊幾點收工。
裴澤州沒什麼表情,淡聲說“知道了”,步子徑直往書房去。
推開門,一眼看到辦公桌上靜悄悄豎立的禮品袋,有拆開的痕跡,主人卻沒收下,他叫來房阿姨問是怎麼回事。
房阿姨是希望兩人能盡快和好的,這兩天家裡都沒什麼人氣,她連有聲書都聽不進去,覺得先生和晚晚兩人就像書裡沒長嘴的男女主,一個不說另一個不問,急得她上火。
眼下有機會調和,她不僅把南晚吟看到禮物的原話轉述,還連著表情都盡力還原,苦口婆心勸道:
“晚晚是個很善良的孩子,心思敏感細膩,很多話不跟您說不代表沒受傷,你們是男女朋友,有什麼誤會不能說開的?我說句不該說的話,您比她大那麼多,就算她有什麼做得不對的,您體貼些教教她,總要給人改過的機會。她和您在一起是全心依賴著,您不能總這麼忽冷忽熱傷人心。”
裴澤州垂眸不知聽沒聽進去,只淡聲說,“去忙吧。”
他在書房獨自坐到八點,心思全然不在工作上,一直在想房阿姨說的話。
她的委屈和落寞如在眼前,他已經在盡力收斂情緒了,卻還是讓她那樣傷心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