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桌前坐下,紫薯粥冒著熱氣,喝一口胃裡暖洋洋的舒服。
兩人面對面坐著默默吃飯,誰都沒開口說話,臨近尾聲時南晚吟放下筷子,問武川,“你沒什麼想問我的嗎。”
武川漆黑的眸才看向她,沉默了會兒,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,淡聲祝賀她,“已經看到了,恭喜你。”
“明天我會搬走,這裡以後你自己住,但還算我們一起合租,錢我會打給你。”
機械吃飯的動作一頓,武川臉上掛笑,眼底卻冷成一片,“說做家人的是你,和我算這麼清的也是你。”
心裡明白應該要粉飾太平,可他實在裝不下去,聲音冷峭,“我在陳仲身邊不缺錢用,趙平那裡也有外快賺,你不用總擔心我沒錢,房租負擔的起。”
南晚吟嘆息一聲,“我沒有想跟你劃清界限的意思,武川,從我們重逢那天起,我就當成是命運的安排了,我們只能互相扶持著走下去,同旁人如何逢場作戲都是假的,真到生死攸關的時刻,我能信任的只有你。”
她的話還是那個意思,可句句聽在耳裡都像溫水煮青蛙,武川只覺得煩悶心緒被她輕描淡寫捋平,剩下的是滿腔熱烈,他想為她沖鋒陷陣,想做她所向披靡計程車兵,她是他的王。
國王發號施令,士兵唯命是從。
“好。”他說,“如果他欺負你,我會接你回家。”
……
翌日到公司打卡上班。
南晚吟隨陳譽淩出差一週,同事間議論猜測不休,見她回來面上都很熱情,她把帶的禮物分給大家,收獲一圈感謝,互相寒暄客氣幾句才算消停。
劉寧對她送的曲奇餅很喜歡,一會兒功夫已經吃下去半盒,趁大家都在埋頭工作,她腳下一蹬連人帶椅子滑到南晚吟身邊,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,“你晚來一天就好了,聽說港城出了大事,你在的話我還能多打聽一點。”
南晚吟心裡一緊,面上淡然含笑,“出什麼事了?”
劉寧本意是試探,沒想到她真不清楚,半信半疑問,“你跟在老闆身邊一點風聲沒聽到嗎?”
腦袋四下探一圈,見沒人注意,她才湊到耳邊,“老闆的哥哥出事了,昨天晚上重傷搶救,聽說是碰上一群混混打群架,不知怎麼就被誤傷了,性命垂危,鐘夫人連夜前往港城,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事。”
南晚吟在電腦上瀏覽《極速遊戲》上一季每期主題,盡管一個字都沒看進去,她仍裝的專注,似乎根本不在意劉寧說了什麼,對話題不為所動。
“聽著好像很嚴重,不過這種事情不應該很隱秘嗎,起碼要對外封鎖訊息吧。”她不動聲色打探劉寧的訊息來源。
“我朋友在時創工作,鐘夫人的機票就是她訂的,聽說昨天晚上鐘夫人的婆婆找上公司鬧得很兇,言語間對鐘夫人很是責備,怪她整日圍著工作打轉不關心丈夫死活。鐘夫人當著她面讓我朋友訂好機票才算把人送走,這事兒在時創都人盡皆知了。”
南晚吟回,“嗯,那看來確實是真的。”
她反應太淡然,不符合劉寧預期,憋了一晚上大瓜,第一個跟她分享,結果就回這麼一句,多餘的一點不說,還指望從她這裡也打探點訊息呢。
劉寧試探問,“你怎麼一點不激動啊,我聽到這訊息時差點一晚上沒睡著,早上起來黑眼圈都重了。”
南晚吟當然激動,陳景驍出事就說明陳譽淩沒事,陳譽淩沒事那她就沒賭錯,藏在家裡的記憶體卡像定時炸彈,陳譽淩在還好,他若不在她拿不準要不要把東西交給陳清,畢竟在她看來太子都死了,忠臣手握尚方寶劍也只能給奸佞留下些不痛不癢的罵名,想要複國難比登天。
他們失敗不要緊,陳仲追究起來可不會網開一面,她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,半路招安的匪寇嗎?別到時候清名不得,錢財兩空,還落得個殺雞儆猴的下場。
她現在對自己的契約精神很是沒有底氣,所以陳譽淩最好別有事,不然她怕自己前腳聽到風聲,後腳就去向陳仲獻寶。
港城太容易讓人迷失,尤其她在那裡得過陳譽淩太多幫助,受託孤氣氛影響,心中不免升起些忠肝義膽,現下回了京市,腳踩在地上人也清醒很多,做事還是要考慮現實,不能被頭腦一熱的情緒裹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