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後,百里連兒便聽見了有人驚慌的道,“師父,不要傷害她!”
隨後,砰砰咚咚的響動起,很雜亂的聲音。
有點像,糾纏起來打鬥的聲音。
“孽障!你忘記了麼,你的師孃臨死前最想要的是什麼?!”
“師父……”
“閉嘴。你要是還認我是你師父,你就把她的眼睛挖出來,貢獻給你的師孃,不許有一絲一毫的猶豫。”
“可是師父,你答應過徒兒,絕不傷害正經人家的女兒。”
“那你為什麼要把她抓來,只要你挖了她的眼,我就不要你繼續去抓其他人的眼了,你不是一直想要師父說這句話麼,師父答應你,你現在就去挖了她的眼。”
爭執的聲音瞬間沉靜下去,而後,沒有人再說上一句話。
一片黑暗中,百里連兒的眉頭漸漸的皺起。
有人慢慢的往她這邊走來,一步一步,走動的腳步聲,在靜寂的時刻裡,顯得格外的清晰。
有人慢慢的在她面前蹲下,屈膝的時候,不小心碰撞到了她的手,百里連兒的唇上保持著笑意。
有時候,逃不過就認了吧,她在幾年前就該死的人了,如今還能再活幾年,實屬榮幸。
挖眼應該是很疼的罷。她輕聲的問,“看在我沒有哭鬧過的份上,能否先將我劈暈,我,比較怕疼。”
那人怔了一下,默了很久,才抬起手,將她矇住她眼睛的黑巾,扯開拿下。
百里連兒睜開了眼睛,視線迎上了眼前的男人。
是個很普通的人,穿著素色簡樸的外袍,臉上有點鬍渣,頭髮束起,看她的眼神較為柔和,只是眸底染著濃烈的愧疚之意。
百里連兒那一瞬間的心情很複雜。
在他揚著刀抬起手的時候,百里連兒笑了笑,“別難過,日後別再做這種沾血的事情了,違法是要被抓進大牢的。你不是壞人,沒必要為一些人一些事,而摧毀了自己心中的的良知,還有煙火。”
那人的手一顫,師父的面上卻依舊浮現不耐煩之色,百里連兒闔了下眼瞼,“動手罷。”
“這裡是城西魚街。”那人低啞著聲音,聲音很小,小到近乎沒有,“出門向左跑,不要停,出了小巷就是大道了。”
百里連兒尚未來得及反應,咔嚓一聲,那人手裡的刀便劈開了束縛住她手的繩索。
百里連兒一怔,師父的面色大變,“你在做什麼?!”
那人丟開了手中的刀,跑到了師父的面前,拖著他的腿不讓他過來,對著百里連兒大喊了一聲。
“走――”
百里連兒反應過來之後,立即拆開綁住腿上的繩索。
而那人被師父一頓狂打,卻是一點痛苦的聲音都不曾發出。
百里連兒身上沒有力氣,被關在這裡也不知多少天了,站起來的時候一陣天旋地轉的,很是難受。
連走一步都覺得很沉重。
不斷有粗俗的話從師父的口中冒出來,百里連兒望了那人一眼,那人跪在師父的腿下,背上受著師父的錘打,唇角都溢位了些血色來,卻只是喊著她快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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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里連兒扶著牆往外走,吃力的開啟了厚重的木門,她臉上已經毫無血色。
外頭的天色深沉,應該是子夜十分,她單腳剛跨出門外,裡邊便傳出一絲難受的悶哼聲。
聲音不大,只是因為四周過於安靜,所以在夜裡聽的比較清楚。
百里連兒的面色更白了幾分,但腳上沒有停下。
這裡的屋子,都是大門和裡屋相隔很遠的。
城西魚街,聽說是以前屠宰野豬的地方,豬的尖叫聲刺耳,所以需要這樣的構架,才不會打擾到四方百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