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天,他揹著髒兮兮的她,走完了整片竹海。
她也是那時候才知,為什麼,他會出現的那麼及時。
他是在沉連山上習武讀書的弟子,是當今李丞相的嫡子,他每日的任務,便是在一望無際的竹海之中習武,唸書。
也就那麼恰巧的,遇見了落難的她,更是那麼恰巧的,救助了她。
她跟在皇后身邊,熟讀佛經,便把他們之間的初見,歸為一字――
緣
她只在他身邊住了一夜,第二天的時候,她便已經和山上的師父各位弟兄提出了告辭。
她也想和他告辭的。
只是,聽山上的師父說,他在昨夜,就已經和他的手下,匆匆離開了沉連山,回了帝京。
應該是挺匆忙的。
否則,他那般溫和的少年,不會連招呼都不打一聲,便離開了。
她一人獨自前往邊境,尋找容隱。。
為了不招人耳目,她把自己的臉用碳抹黑,束起頭髮,再把包袱磨破,就像是個撿破爛的小子一般,從沉連山,走到了邊境。
容隱那時候身子並不好,宮中太醫所言非虛,命不過弱冠放在那時,誰都會信。
百里連兒送衣裳到他營帳的時候,所有的人都沒能認出她。
只有在她落淚,哭著喊出隱哥哥三個字的時候,才有人發覺,原來,她是女子。
洗漱過後,容隱給她遞了杯熱水,百里連兒接過,整個人都縮在被窩之中,不敢出來。
容隱一雙眼睛清冽,淡漠,與李初然的溫和,極為不同。
“你怎麼出來的,不在宮中好好待著,來這裡做什麼?”
百里連兒看了看他,撇了撇嘴。
“自然是逃出來的。連兒太想隱哥哥了,宮中的公主,還有郡主,連兒都不相識,五王容安又那麼的不靠譜,皇后娘娘雖待連兒好,但連兒知道,她是別有居心。”
宮中戒備森嚴,若非有人故意放水,她不可能逃的出來。
容隱沉默了半晌,才開口問,“她有沒有對你怎麼樣?”
那時候,所有人都已經認定了他會死,便連他也這麼認為。
所以,他對身邊的人,都已經淡漠處之,不想讓他們的關心,最後都化為了一場空。
百里連兒扯了扯他的衣袖,她的臉蛋很精緻,雖然沒有張開,但她臉上的美貌,已出現端倪。
笑起來的時候,特別的好看,她道,“有隱哥哥在,她不敢對連兒怎麼樣。隱哥哥,你有沒有辦法,讓連兒留在軍營裡,連兒不想回去。”
容隱喉間一癢,咳了好久,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,最後低斥道。
“胡鬧。”
軍營裡沒有一個女人,何況她還生的漂亮精巧,怎能留下?
他自認為時日不多,而百里連兒是他在這世上,最放心不下的牽掛。
他們自幼一起長大。
可謂青梅竹馬。
只是,百里連兒認他當哥哥,他也早已把她當妹妹,太后表面慈善,實則心狠手辣,皇后更是表裡如一。
把百里連兒放在宮中,絕不是件好事。
可不把她放在宮中,又該如何處置……